秦无病没着急回驿馆,而是坐在城楼的台阶上,垂着头,他总觉着小斯会给他一点提示,可偏巧赶上阴天,一会儿若是下起雨来,更别想看清楚了!
想到这,秦无病重新起身回到城楼上,继续远眺。
肖青去忙了,凤鸣陪在秦无病身边,俩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远处。
“这能看出个啥?”林淮气喘吁吁的上了城楼:“我一猜你们俩就在这,小尔和小摩要跟来,我没让,我怕他俩冲动!”
秦无病笑了,道:“他俩我能管住,你冲动起来,我可管不住。”
“让我出城去看看吧,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事。”林淮走到秦无病跟前,低声央求道。
“驿馆里那几位,审完了?”秦无病岔开话题,眼睛却没有离开远方。
“除了那位叫齐恒的副将还有点爷们儿的样儿,剩下的根本不值一提!”
“谁让你评价他们了?我问有没有审出点有用的东西!”
“要是有,我上来不就说了?瞧你问的这问题,那哥仨清醒的时候太少,还不是装的,我都担心没等他们仨开口,先被吓死了!齐恒和徐才知道的也就那点东西,府衙中还有几个他们的人,宋大人已经命人拿下了,南诏的兵在哪,他俩不知道,肖治平的家人,他俩更不知道,他俩就是听令于老二,让啥时动手便啥时动手!”
“为何要抓赵光?”
提到赵光,林淮来了精神头:
“你猜那位世子现在如何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知道这位世子爷的嗜好,竟是把他扔在马厩中,那跟粪坑区别不大,世子爷到现在都还没醒呢,大夫说……”
“我问你他们为何要抓赵光?!”秦无病无奈的挠了挠额头,强忍着那份不耐烦问。
“齐恒说是接到了老二的命令,说是抓了赵光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以便于他们将守城的官兵拿下!”
“挨得上吗?”凤鸣问道。
“也不能说挨不上,城里一旦乱了,他们才好将肖青骗出来。”秦无病解释了一下。
“因为定国公世子乱了?他们也太把那位世子当回事了吧?况且还有宋大人在,他们就不事先了解一下宋大人能力如何?”凤鸣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抓赵光不会只有这一个理由,他们没说实话!但有可能他们也不知道实情,他们睡了一天,醒来以后突然哪哪都不对了,老二也未必有时间多跟他们沟通,他们还停留在跟秦老将军的密谋中。”
林淮先琢磨了一下,随后点头道:
“就是这意思,他们前天晚上跟秦老将军聊了一宿,便是商议如何让秦老将军昨日将城外的的大军招至麾下,秦老将军也是个傻的,竟被这几人鼓动着想玩先斩后奏,就是先把指挥权弄到手,然后直接领军去淅川,等将淅川拿下了,便也将功劳坐实了。”
“他们还敢假传圣旨?”秦无病问。
“人家可没说是皇上的意思,秦老将军觉着这里他最大,朝廷又迟迟没有旨意,他便想以‘大局为重’,先把大军指挥权拿到手中,再领军去将淅川拿下,最后便是上书皇上说你这个驸马如何无知且跋扈,有些事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懂了吧?姜威和齐恒原本昨日是等大军弄到手,然后带着大军去淅川,半路他们便可将秦老将军杀了,一部分去守着淅川,一部分转头回西宁,在他们看来,当时的西宁守军也是自己人,便等于是拿下西宁了。”
秦无病冷哼了一声道:
“如此一来,淅川,西宁和西河便成了一条线!他们手中也有了军队,但,齐恒,徐才怎会不知有南邵的援军?”
“他们知道有援军,但不知道是哪来的,老二之前只跟他们说援军可保万无一失。”
凤鸣忍不住道:
“他们的脑子怎么都是一样的?总想着事事顺利会是个什么样,为何就不想想,那些将士便真的能听他们的指令,说反就反?”
“先不说将士们听不听令,只看姜威死的那个时候,这便是天意!姜威若是不死,你们猜眼下会是啥样?”林淮问。
秦无病忽觉脸上一处冰凉,赶紧抬头望天,长叹一口气说:“下雨了!”
“这种天气,他们在城外更不好受,要么攻城,要么撤走,留在这等着被收拾吗?”凤鸣皱眉道。
雨滴一滴滴落下,并不大,稀稀拉拉的将周围的暑气一并带到地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秦无病问。
“我离开驿馆的时候是辰时末,现在应是巳时初了。”林淮答。
秦无病又望了望天说:
“他们一早发现城门没有开,便应该知道出事了!你刚才问姜威若是没死会如何?昨日姜威不死,秦老将军就得死!正因为姜威的死,我提前跟秦老将军有了接触,让他怒了几回,等他知道领军的愿望破灭了之后,也只能晕厥过去,倒是救了他自己一命,若不然大军的调动便如同要了他的命,他怎会不设法阻拦,而我,只要知道是朝廷的旨意,他敢拦我便敢杀!”
“一旦动起手来,秦老将军那几位贴心人必定蹦跶的欢实,再口不择言的说出啥来,三弟必定能看出他们的异样,也就是说,姜威若是不死,姜威,齐恒和徐才昨日也会现了原形!”林淮兴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