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血滴,凶犯极可能是女人,若是没血滴,凶犯极可能是男人!”秦无病慢慢的重新走进书房。
“为何?”林淮追过去问。
“我也说不出为何,只是凭感觉,女人平日里也不带着刀刃,匕首之类的在身上,想要杀人,找到一把刀,可能会直接抽出刀来……,男人则不同!”
“对,有刀鞘剑鞘!”林淮像是明白了什么。
秦无病走到床榻前,问老仆:“发现你家主子的时候,他是什么姿势倒在塌上?”
老仆忙道:“我是被夫人叫来的,我来的时候老爷就如睡着一般躺在塌上。”
“小福,去问问那位夫人,她进到书房内,看到的是怎样一幅场景?”
“我去吧!”小斯跃跃欲试。
秦无病点头,又对老仆说:“给我找些烈酒和棉布来,还有笔墨。”
老仆赶紧命人去准备。
林淮兴奋的问:“你又要擦哪?”
“我想看看血迹都喷溅在哪里,便能判断死者遇害时的位置,也能确认谁在说谎!”
这时凤鸣进了书房道:“仔细查看了院子里,没有发现血滴。”
“那便是刀入了鞘!”秦无病嘟囔了一句。
“就不会是凶犯用什么擦拭了一下?”林淮问。
“有可能,但前提是,他没有惊慌,没有杀完人即刻离开!你说凶犯一身血迹,如何在光天化日下,不被人发现的离开这处院子?”
“他会不会没有离开,只是躲在暗处?”林淮警觉地四处张望。
“他有的是机会离开,完全不用躲起来!”
秦无病刚说完,老仆命人准备的东西便送来了。
秦无病命小福将棉布剪成小块儿,然后围着床榻用手指出一个范围,命几人负责几个区域,一下下用沾了烈酒的棉布擦拭,凡是擦到血迹的地方,都要用笔墨画下来。
林淮觉着好玩,也跟着趴在地上一寸寸擦拭。
过了良久,书房床榻及其周围被画的乱七八糟,但秦无病很满意。
他站在塌前看着这份水墨画,其他人又去擦拭别的地方,秦无病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斯这个时候回来了,秦无病问:“怎么这么久?”
小斯严肃的道:“那位夫人一开始不说实话。”
“哦?你如何知晓她没说实话?”
“她说她一进来看到姜威躺在床榻上,犹如睡着了一般,她推了推发现姜威没反应,又试了下鼻息才知道姜威已经没气儿了。”
秦无病笑了笑道:“如此大的破绽,她竟浑然不知。”
“正是,我问‘姜威身上的血是你发现他死了之后才流出来的?’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便死活不肯开口了,只知一味的哭。”
“他是欺负你无一官半职在身。”
“我觉着也是,只好求助那个老家伙。”
“哦?”
“我说‘夫人一味的遮掩,想来是为了替身边人隐瞒’老家伙登时就急了,抬手便要打那夫人,夫人只得开口说进门的时候便见到姜威趴在床榻边上,身上地上全是血。”
小斯说完,眼神露出一丝得意。
“她仍在说谎!”秦无病指着床榻周围那些黑圈说道:“血迹确实大部分都在床榻前边,但死者被人捅在胸前,想趴在床榻上,这个动作不易做出!只看眼下的血迹分布,死者被害之后被抬到床榻上,但他们没有马上清理擦拭,不然,床榻的缝隙中不会留下这些血痕。”
小斯这才明白过来,嘟囔道:“他们理应尽快清理,怎会搬动后放任不管?”
“正常被捅死之后应该是个什么状态,他们并不知晓,又不敢说出姜威的死状,只能编!既然夫人不肯说实话,那便是知道凶犯是谁,至于他们没有在杀了姜威之后马上处理尸体,那便是说明这里还有别的东西需要他们赶紧处理。”
秦无病刚说完,宋富突然凑过来低声问:“姜威的死与他们昨晚密谋可有关联?”
秦无病摇了摇头道:“目前看没有干系,应是自家的矛盾……”
“唉,早知如此便应不加理会!”宋富颇是自责:“驸马本就伤势未愈,他家中这些破事怎用劳烦驸马!”
秦无病这才知道宋富之所以会与他提及姜威暴毙,是以为姜威之死真的与秦老将军有关,宋富这是生怕秦无病吃了什么暗亏。
“宋大人快去忙,城外几万将士的吃喝都靠大人张罗,这案子没什么难的,很快便会水落石出。”秦无病赶忙劝道。
宋富想了想,衙门里确实有很多事,可他又不放心把秦无病留在这里。
“大人放心!”秦无病像是看出了宋富的想法:“这里无人能将我如何!大人可命衙役先将姜威的尸体抬回衙门,剩下的事很快便可解决,我是觉着大人不能离开衙门时间太长,万一朝廷有旨意……”
宋富赶紧抱拳,拖着大胖身子急匆匆的走了。
秦无病送走宋富,重新将目光放到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