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把风羽叫到身边，“我们设局，只是创造机会，但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那是需要大家伙儿的共同配合的，不是说自己想要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知道吗？事在人为，就像你一心想要找出你爹娘当年被害的真相，这是结果，但成不成功，还是得看各方的配合和你的谋略。利用与被利用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一席话把风羽浑身浇了遍冷水，“王叔，看来我这被利用的利用早就被看穿了。”
“看穿是一回事，拆穿是另一回事。朝廷何尝不是利用我呢？我又何尝不是反利用他们呢？不让你以为你这条长江线情报网能这么顺利？鬼门就真的无懈可击？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咱们俩之间又何尝不是相互利用呢？你说呢？”
风羽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王叔真是好眼力，孤羽楼知道不假，鬼门是怎么发现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么？不就是大大小小的人和大大小小的关系嘛，只是你还没能参悟罢了。”
“所以，这里青阳山也是王叔的布局了？”
秦霄苦笑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必拐弯抹角的，我有时候也恨自己，但相比之下，江都，不能丢！在你小子能帮着二叔平定西境之前，我得把这大本营给你小子守住啊！江都丢了，那金陵也就等于没了，东洋人早就盯着这块肉了。”
风羽一下子便是看破了秦霄的这一步棋，四海山庄毕竟在中段，金陵以西的地方。只要东边还在，那便是局内苔藓之疾，呈被包围形势，但外敌虎视眈眈，江都为东境，意义不同。
“西境？西境会发生什么事吗？”
秦霄白了他一眼，一脸戏谑地看着他，那口水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装，接着装，这靖州城异变，你还能猜不到最坏的结果吗？况且就是你不愿意，你二哥这个卧底也不会放过这个挑事儿的机会，西境，必乱！只是乱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风羽也是有些理亏，毕竟这和他有关，但不管谁去，只要秦君学不得逞，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既然早就猜到，那想必已经做好准备了，难道需要我去西境参军吗？”
秦霄用力地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自己都觉得手疼。
“你个臭小子，信不信我替你爹揍死你啊！西境最出名的是什么？北府兵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部众都是唐军一等一的兵力，你难道不该趁此机会好好收拢吗？有王脩在，这次给我好好树树威望，听见没有！”
风羽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叔。
“王叔，原来你早就想到这么远了，但我要是领兵不慎，败了呢？”
“那你就不配我说的那些，早点结束也好，剩下的本王亲自来！”
风羽闭上眼，眼眶中好像有些湿润，他微笑着，用力地抱了一下秦霄。
“轻，轻点儿，腰，我的腰！”
“谢谢你，王叔，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行了行了，话就聊到这儿。对了，南青阳他们都是自己人，跟你爹也都挺熟的，自己人，如果以后我不在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们。”
“不在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本王忙得很，有的时候还要往京城那么远跑，找不到可以先找他们，听懂了没？”
“知道了王叔。”
“行了，下山去吧，徐家人现在就在江都城内，你要是想收归己用，可以去看看他们。”
风羽告别了两人，下山而去，在江都城内留了下来。不单单是因为这里的熟人不少，更是因为刚刚的一席话，他还需要好好消化，尤其是自己的心境，也该再上一个台阶了。
就在他离开不久，秦霄和南青阳还在聊着的时候。晴空之上，好像听见了一声旱天雷。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两人不远处，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两人纷纷大吃一惊，要知道，秦霄身边可是有那个爱喝酒老头儿在，那可是真正的剑道巅峰，世间用剑者不出其右。竟然能够直接来到眼前，这个人，绝对的强者！
“阁下是何人？能上的这青阳山，难不成是来闲聊的？”
回答他的只有一道青光，一道几乎要捅破这天的青光！
喝酒老头出现，青阳山上，风羽的身后，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流淌过，但却没在意。
“真的是你啊，小哥哥。”
风羽正找了个地方吃饭，一碗阳春面刚刚上桌，旁边就是一道百灵鸟的声音传来。
“周韵姑娘，原来是你，真巧啊。”
周韵刚想问什么，被身边的管名鸢拉住，小心看了眼周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都自然一点，装作不认识好了。”
说着，就把嘟着嘴的周韵拉到了另一张桌子上，点了两碗面。
风羽和她点了点头，内心不由得多出了一点好感。
好聪明的女孩儿，知道自己出现在这儿必然有问题，没有直接搭话。
“名鸢姐姐，为什么不让和他说话啊？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呢？”
“嘘，你疯啦，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忽然出现，众目睽睽之下你就要问他吗？万一有敌人在附近，岂不是害了他？”
“哦哦，明白了。”
周韵拍着胸口，连眼珠子都不敢往风羽那边看，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太自在，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哟，原来是周二小姐和管小姐，咱们真是有缘啊。”
碰见的正是历卓，半年多不见，已经是五品的武者了。
管名鸢笑了笑，典型的大家闺秀，但周韵这个小丫头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接哼了一声，理都不理他。
“周二小姐，咱们两家好歹也有生意往来，年轻一代也总该多多交流，这样也好促进两家关系嘛，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不用了，我就是不喜欢你，不想和你促进关系，离我远点儿就行了，哼！”
一旁的管名鸢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厉卓身后跟着几个马屁虫，自然想要自己的面子，有些脸色不好看地说道：“我厉家好歹也是江都名列前茅的家族，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周韵姑娘，别太高看自己了！”
“我妹妹不过不想理你而已，怎么就高看自己了，还希望别往我妹妹头上乱泼脏水。”
周芷的声音虽然风羽听不出来，但回头还是认出来的，毕竟和楚家那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