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辽五千铁骑犀利的切割屠戮下,曹鲍大军的士气随着战友的死去飞速流逝,吕布三千铁骑从背后的杀入,更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乱了,彻底乱了!
曹操眼睁睁看着犹如天宫中战神下凡的吕布,只需率兵踏马驰骋而来,只用一句口号,便让卫玆、杨原、任峻的部下丢下兵刃,抱头蹲在地上犹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
甚至很多士卒距离吕布的铁骑明明很远,可在其他士卒的带动下,也都顺从地选择了投降。
如今整个战场上还在坚持奋战的,只有自己和鲍信麾下的老卒。且他知道随着时间流逝,坚持奋战的人会越来越少。
“尔等都被他骗了!”看着辛辛苦苦聚拢起来的一支武装,就这样被人杀得七零八落,曹操的心简直在滴血。
但此时顾不上心疼,见身旁的士卒也开始迟疑惶恐,再度挥剑大喝道:“董卓贼兵,虎狼之性,当初在凉州征讨异族,向来赶尽杀绝,凶虐残暴!”
“尔等若信了他们谎言,事后必然会被活活坑杀,唯有以死相拼,才能活命!……杀!”
事到如今,继续向前必然死路一条。
北有广武山难以攀爬,南有荥泽寸步难行,唯有直面吕布和张辽的铁骑,杀回汴水方有一线生机。
生死关头,他仍迅速判断了局势。
一旁鲍信听到大喊,同样应和道:“董贼凶名,世人皆知,尔等难道还要执迷不悟?……随我杀!”
“杀呀!……”
数十名冲在最前方的士卒,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十几人乱哄哄地挤成一团,排成密集的枪阵,嚎叫着向吕布冲去。
十几支锋利长枪汇聚成冰冷的死亡之林,向着吕布和他的坐骑漫空攒刺而来。
吕布嘴角绽起一丝微微的笑意,无尽的不屑从眸子里倾泄而出:“爸爸说了,信太尉,得永生,我军说到做到!”
“冥顽不灵者,死!”
话音落下,手中升级版的方天画戟呼啸旋转,锋利的戟刃在空中划出一圈耀眼的寒芒,挟裹着冰冷的杀机,向冲来的数十名长枪兵扫了过去。
“叮当咣啷……”
方天画戟从数十支攒刺的长枪划过,呼嚎而进的士卒只觉手中兵刃一轻,随即看到枪尖、矛头、戟刃统统被斩断,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紧接着又是一道寒芒闪过,便觉脖颈处微微一凉……
直到此时,吕布轻而易举地从敌阵中穿行而过。十几名冲上去的士卒仍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只是脖颈处都出现一道血线,鲜血很快漫溢而出。
待吕布身后的铁骑冲撞而来时,人们才发现那十几名士卒原来已尸首分离。有的脑袋被重重撞上半空,落在地上后仍一脸的不可思议。
“放下兵刃,蹲下,抱头!”
信手甩落方天画戟上的血线,吕布继续大喝:“我军向来……呃,这次必定优待俘虏,充分给予人文关怀!”
“尔等,要相信我吕奉先,相信大汉太尉!”
一旁正指挥着铁骑用乌丸骑射战术,继续蚕食负隅顽抗敌军的张辽闻言,不由向这里看了一眼,嘟囔一句道:“吕校尉这劝降之法,真……太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真可谓硬核也!”
“妙才,冲将上去,予某挡住那吕奉先!”眼见吕布如此勇猛无敌,曹操当即怒吼下令道。
七百骑兵,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贵战力,哪怕先前被张辽三番两次奚落,形势那般危急,都没舍得动用。
但现在,不动用也不行了!
“吕布,可敢与某一战!”夏侯渊当即纵马而出,率领麾下骑兵冲锋而去:“儿郎们,检验我等成果的时候到了!”
“夏侯妙才?……”听闻这个名字,吕布眼眸中忽然闪出一抹恼怒。
正当夏侯渊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的时候,便见吕布挥舞起方天画戟,不耐大喝道:“滚开,别挡路!……爸爸说了,捉了你也没赏金!”
夏侯渊一愣,随即怒气翻涌:“贼子找死!”
“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巨响的余音在夏侯渊耳鼓中震荡着久久不散。胸中气血翻滚,不由口中鲜血狂喷。
一击之下,他只觉内脏似乎全都纠缠挤压成了一团——吕布的武力深不可测,这一记硬拼顿时让他受了严重内伤。
头晕眼花下,随即看到自己的精铁矛头,竟豁了一大块口子。赶忙寻找吕布方天画戟的轨迹,便觉一道锐风向前胸急袭而来。
他下意识抬矛格挡,却发现右手剧痛难当,再也握不住兵器。
生死系于一线,夏侯渊赶紧将身体用力向右侧一扭,躲开那致命的一击。不料吕布还有余力变招,手腕猛地一弹抖,方天画戟便在手中巧妙一翻,顺势向他腋下袭去,划出一道血痕。
被方天画戟的锋利所刺激,夏侯渊脑子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自己,根本不是吕奉先的对手!
心神大骇下,索性丢下已成废铁的长矛,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奋力催马向前冲去,顺势用胳膊死命夹住,吕布持戟刺出尚未收回的右手上臂。
这等无赖拼命的打法,令吕布不得不腾出左手,狠狠给夏侯渊右颊一拳。
不曾想夏侯渊这一下只是虚招,硬挨一拳阻止了吕布继续挥戟后,赶紧将身体强行伏在马鞍上,右手拼着吃奶的力气用力搂住战马的脖颈,催马加速冲锋!
越过吕布后,还一把夺过刺向自己的铁矟,挥舞着打乱冲来的骑兵纵马奔逃,一去不回头。
吕布见状愣了一下,但也不以为意:“逃就逃吧,反正也不值钱……能在某手下走过两招的,也算良将了。”
紧接着,方天画戟又是一舞,冲来的四名骑兵瞬间尸分两截、惨死当场,直直向前方文士装扮的杨原杀去。
可怜杨原手中的剑,在他手下支撑不过一合,便被挑飞开去。紧接着就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汝乃任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