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大汉应对外患的模式向来如此。”荀攸当然也听懂了,还解释道,“如此,便可有三得。”
说着,伸出一个手指道:“一者,就是认为如此可解决边患。”
然后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道:“二者,可充实西部人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下他没伸出第三根手指,而是眺望北方道,“是时匈奴和鲜卑连年入寇,而西北民风剽悍狂野,内迁的羌人正好用以戍边作战。”
这时,老董又忍不住翻译道:“你看,这就是朝廷只考虑自己需求,并未综合双方进行全面考虑,出现了认知断代。”
然后看向荀攸:“这种传统固有的打法,必然引发羌族部落极强的抗拒吧?”
“呃……的确如此。”荀攸点头,发现不是人家老董不懂,还真只是……自己听不懂,“正所谓物极必反,随着汉朝黎庶不断涌入,西海的羌地已尽数被戍边屯所所占。”
“原本的羌人丧失家园,退居险阻,无以为生,忍无可忍之下,终于铤而走险。自羌酋庞恬、傅幡带领族人,驱逐西海太守程水出境后。西部诸羌胡和汉民矛盾日益加深,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竟是如此?”田仪闻言叹息,随即又急切道,“监军所言乃王莽篡汉时期,伪帝王莽好大喜功,胡乱妄为,失败乃是必然。”
“然王莽败亡,光武中兴后,朝廷莫非也没有改善对羌人的政策?”
荀攸苦笑一声:“哪有什么改善?……光武中兴之后,朝廷虽然退出了西海,但向陇西、金城二郡戍兵、戍民和屯田者反而有增无减。”
“由此导致那一带原本属于羌民的土地,被戍边汉民和士兵抢夺殆尽。且由于两族矛盾积深不解,边塞将吏对羌胡素来歧视,他们还大量搜刮民财,甚至有秘密拐买羌胡为奴的记录……”
此时,老董又忍不住悠悠开口:“随着时间的发酵,两族百姓只能凭种族身份相互攻杀,规模效应至此完全爆发……”
田仪一愣,随即苦笑道:“相国,在下已然懂了,完全懂了……由此看来,我军此番即便击败韩遂马腾,也不能彻底平定羌人之乱。”
说着不由看向荀攸,终于恍然大悟:“难怪监军有言在先,说相国不行……”
“老夫行,很行,非常行!”
万万没想到,谈话的结尾竟是这样。老董当即气急败坏,道,“前车殷鉴不远,老夫难道还不知道开辟新的赛道,深化创新为两族发展同时赋能?”
“再说,汉羌矛盾的根源是两族的生存空间已接近红海,老夫却已找到全新的供应端模式,完全可以将红海变成蓝海,这还有什么搞不掂的?”
荀攸和田仪对视一眼,彼此都一声叹息:累了,不跟你瞎贫了,说啥就是啥吧……
于是,两人随即开口道:“那相国打算,此番如何施为?”
“嗯,老夫打算先找到一位汉羌文化品牌的代言人,并由政府的公信力设置一片试验区。进而探索汉羌两族各自的差异化赛道,通过商品和文化的不断交流融合,形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同时,还会大力提升公平且精细的服务,令两方都能实现各自的高价值转化,在擅长的垂直领域中做大做强,实现行业共建的发展引爆点……唉唉,你俩这是要去哪儿?”
就在他滔滔不绝展示废话文学时,一抬头发现两人已默默走远,老董当即怒上加怒:“尔等,给老夫回来!……”
“尔等都还没有听完,怎能知老夫到底行不行?”
……
三日后,老董亲率五万大军,抵达五丈原扎营,与陈仓城遥遥相望。
据王越的汇报,如今陈仓城中也有五万羌胡大军。但牛羊骡马等移动军粮急缺,新逢大败的他们士气低靡,尤其对暂领铁羌盟主的韩遂怨念颇深。
“你们祖上可是伏波将军,怎么就出了如此昏招?”
大帐当中,老董站在沙盘模拟图前,一脸痛惜地对着五花大绑的马超道,“西羌兵马长于野战,短与攻城和守城。”
“如今你阿爸困守陈仓城中,内有粮草不济烦忧,外无援军。同时,韩遂可不是省油的灯,你阿爸晚上跟他挤一个被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