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知道了。”司马懿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明显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眼珠转了转后,还不由嘿嘿一笑,显然有了别的主意。
郭氏拿人小鬼大的二儿子没办法,又看到司马防和司马朗二人还对视偷笑,当即又爆发:“还有你们二人,更不可去那等地方!”
“细君放心,为夫顾家爱妻,怎会去那等地方?”
“母亲放心,孩儿正人君子,又岂能是那等人?”
天已将暮,司马懿带着护卫小厮来到‘教坊司’门前。
抬头看了眼匾额,忍不住小声道:“总算没起‘天上人间’、‘男人天堂’这等俗烂的名字。
“只不过这‘教坊司’又是何意?”
“乍听起来,好像还挺正经的。”摇了摇头,随即还叹息道:“爸爸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当初的胡姬章台、此时的教坊司楼外花团锦簇、彩带招摇。
粉红色的灯笼高高亮起,暧昧的色调让人观便觉心痒痒。门口站了几位衣着清凉、肌肤雪白的好姑娘,笑眼盈盈地看着过往路人。
但凡你心里有一丝邪念,都逃不过这样勾魂的眼神。
倘若你口袋里再有一点闲钱,更是万事皆休。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轻轻念完这首老董说过的歪诗,司马懿还未进去便已经摇了两回头:“当初爸爸退出这大汉文坛,我是第一个弹冠相庆的。
“但现在看来,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呐,时刻想着卷土重来。”
司马懿走入教坊司的时候,没有好姑娘热情陪同,反而一脸的疑惑:这谁家的公子,如此年纪便食髓知味了么?
就连大堂中眼如月牙儿似地招呼客人的老鸨,看到司马懿之后也是一愣:“这位小公子...
话音未来,便有一位戴绿头巾的小厮,上前小声跟老鸨说了两句。老鸨神色一变,当即又凑近了司马懿小声道:“司马郎中,今晚来此可是有公务?’
从怀县归来的司马懿,如今已有官身了。
虽然只是个参与谋议、掌顾应对的三百石郎官,但只要不是傻子,便可知这位十二岁便破例取得朝廷要员预备役资格的少年,未来前途如何不可限量。
“没有,只是奉爸爸之命,来此多长些见识。’
对方能认出自己,司马懿一点都不奇怪: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这座教坊司,名义上的老板是卫兹。
卫兹之上,是毕圭苑的那位大汉太后。
大汉太后之后,便是他那位干爹爸爸。
干爹的旗号,不用白不用一一狐假虎威这一手,司马懿已玩得相当溜。
一听这个,老鸨果然更热情了,又问:“那司马郎中是只是在大堂见识,还是要....便深入地领略一番?’
“哦?
司马懿一愣,道:“有何不同么?”
“当然不同。”说起这个,老鸨便很有职业素养地介绍道:“大堂这里主要是表演,有歌舞曲艺、相声小品、评书或偶尔举办个什么活动,用来聚拢人气的。”
“真正美妙,便是后院的打茶围了。”
“哦?....”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司马懿身后传来:“那便有请妈妈,详细给吾弟介绍介绍。”
司马懿猛然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司马朗,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兄长,你怎么?咦,不对,这不是我那正人君子的兄长么?’
然而就在此时,司马防的声音也从他俩侧边传来,道:“这不是,为父生的两位好儿子么?’
一瞬间,非但三人愕然不已,连老鸨都惊诧了:传闻中,司马家不是....家风挺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