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可不许在这么傻了,得亏今天有人出手救了你一命,要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真玩完了!以后你要是再敢不听我的话,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徐元悻悻地挠了挠头,心头涌上暖意,想都没想就重重点了下头。
看着徐元略显憨傻的模样,许晴顿时白了他一眼,随即将捧了半日的木剑扔了过去。
“喏!给你,你的东西自己收好了,以后有机会自己去了结你的心愿,我可懒得替你传话!”
徐元一惊,连忙接住,感受着木剑入手熟悉的触觉,心头立马安稳了不少,低着头,看着木剑上流畅的纹路,片刻后抬起头冲着许晴重重点了一下。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许晴或多或少也能猜测到徐元所谓的“成功”指的是什么,没有多问,而是露出个充满鼓励的笑脸。
“姐相信你!”
徐元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平静地看向了屋顶,神情逐渐归于平静,眼中一闪而过坚定之色。
看着徐元若有所思的模样,许晴也没有过多打扰,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便蹑手蹑脚走出了屋子,关上屋门,直到屋里的一切在视线中消失后,她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敛去,继而被先前那股忧郁所替代。
她依旧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刚才将木剑还给徐元的时候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师兄,另一面是日久生情的“弟弟”,无论是哪一边她都无法选择,既是如此,她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倘若上天眷顾贾毅,那只能证明徐元命中当有此劫,倘若贾毅所求不成,大不了他们二人从今往后继续浪迹天涯,不再回去罢了!
在门口停了片刻,许晴才轻呼一口气,随即迈着略显虚浮的步子缓缓走向客栈外。
…
城郊,一座荒宅内,邋遢道士坐在屋内仅有的一张破桌子前,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烧鸡,一手抓着一个鸡腿,另一只手探向那一盘盘中盛的菜,还不忘抿一口酒,吃的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在他对面,一个身形较胖的妇人静静看着他,正是那客栈的老板娘,若是被人看到这一幕,指不定得有多惊讶,不过若是有人能够想的起二十年前在这雄州发生的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的话,或许也就觉得这一幕理所应当,或是感到惋惜了。
二人一言不发,老板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邋遢道士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不顾形象地躺在了地上,满意地拍着肚皮,这才忍不住开口说了句。
“你……之前是去救他了吧?”
邋遢道士闻声却是露出一副茫然神色,一边扣着牙,一边反问到。
“救谁?贫道这辈子救的人多了去了,实在是记不清……”
话音未落,老板娘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他,哪怕你的样貌变了,声音变了,但是你的眼神变不了,你骗不过我的!”
邋遢道士尴尬一笑,“你该不会是想赖上贫道吧?贫道可是出家人,严守清规戒律,这女色可是万万破不得的!再说了,女施主可是有丈夫的人,这话若是传出去了,你夫君该不乐意的!”
老板娘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眼底泛起泪光,就这么直勾勾盯着邋遢道士,许久,她才颤着声轻轻问了句。
“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呢?你为什么不愿意认我?你知道我是有难言之隐的,还是你在怪我?”
邋遢道士沉默了,但还是保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眼中不自觉潮湿了一些。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邋遢道士急忙伸了个懒腰,随即直接翻过身去,将那个瘦削的背影露给了老板娘,慵懒地说了句。
“饭菜不错,钱回头给你,今儿没讨上,贫道乏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不留你了,跟我这么个出家人待在一块儿,传出去可不好听!”
闻声,老板娘却是迟迟没有动静,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士的背影。
许久,她才缓缓起身,抬起衣袖擦了擦泪,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屋外走去。
但走到门口她却是突然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了句,“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谢谢你,若是他还活着的话,知道故人之子安然无恙,一定会开心的!”
说了句没来由的话,老板娘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却是不曾看到,当她离开后,那蜷缩着躺在地上的邋遢身影竟是轻微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