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牛刚一触碰她的身体,便感觉冰冷刺骨,立刻又缩了回来,自言道:“不行,这衣服全是冰,我扛不住!必须得把衣服脱下来才行。”
有心脱下她的衣服,却又不敢,便贴着冯子夷的耳边道:“子夷啊,我不是想乘人之危,而是真没有办法,我要不脱下你的衣服,你就杆屁朝凉了!”
说完,便把她放倒在床上,见衣服的上面包裹着一层薄冰,无处下手。找了好半天,才把两个手指从领口处塞了进去,先撬起一道缝隙,再用力一个撕扯,硬生生的把衣服扯开一个大口子,这才将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小床不大,他只能盘膝而坐,把冯子夷身子横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又扯过一双被子,裹住她的后背,就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抱在怀里。
无二牛虽然好色,但他只是说说而已。一生之中,除了与冯子夷之外,对于男女之事,实在并无多大经验。
而与冯子夷订婚,一则属于天意,二则是媒人过硬,方才水到渠成。若说如何猎取女人芳心,还真远远不及杨小玄一半。
况且他一向视冯子夷是最纯洁的女人,不敢亵渎,今天有机会看遍她的周身,还能与她肌肤相贴,已经令他开心得几欲昏厥,但求搂着她多待上一会儿已是足以,岂敢再唐突佳人?
他就这般抱着她而坐,看着浓浓的水汽,宛如梦幻。无二牛不敢说话,生怕打破她的梦境,那么便会把她惊醒。
无二牛用左臂托着她的头颅,时而细觑,时而贴了一下她的脸。她身材高挑,容貌娇美,虽然面色苍白,朱唇褪色,但依然不影响她的容貌,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极其强烈的爱意。
这一刻,他非常期盼她能尽快醒来,但又不想让她醒来,真想永久永久地这样坐下去。
一会儿,又是一会儿……,她的身子见见有了温度,知觉似乎也有了恢复,身子和四肢也动了起来。
无二牛高兴不已,连声叫道:“媳妇,媳妇!感觉怎么样啊!醒醒啊,快点醒醒啊!”
这一声声的呼唤,像春雷一般惊醒了沉睡的大地。冯子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在母亲的怀里熟睡刚醒。
然而不是母亲,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的看到是个男人。他大大的眼睛,胖胖的脸,好像是无二牛,声音也越来越像。
她恹恹无力地抬起头来,睁大明亮的双眸,带着胆怯与怀疑仔细地看了看他,当她确定这个人是自己的未婚夫无二牛时,心忽地一下平静了来,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耳畔中,传来无二牛欣喜的叫声,随后又沉寂了下来。
过了半晌,冯子夷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缓缓地翻了个身子,用手碰了碰自己下身,感觉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才安下心来。
她知道无二牛这样做,一定是为了救自己,心里油然升起敬佩与感谢之情,嘴唇颤动,哭声叫道:“二牛。”
无二牛见她完全清醒了过来,嘿嘿笑道:“媳妇啊,你可醒啦!都要把我吓屁来了!”
冯子夷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试想驱散眼前的雾气。
无二牛连忙阻止道:“别动,你吩咐一声不就完事了么。”抓起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
把身子一转,对着炉灶吹了一口仙气,真火熄灭,屋子里立刻凉爽了许多,浓浓的雾气,透过门窗源源向外飘去。工夫不大,屋子里明亮了许多。
冯子夷用手拄着床榻,勉强坐了起来,当目光看向无二牛时,眼睛里蓄满了惊讶。见他汗如雨下,顺着他的头上、面颊、额头、前胸……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
低声问道:“这是哪里?我伤得很重吧?”
无二牛道:“可不是咋的!不知道那黑脸妖精整的是什么妖法,把你给冻上了。衣服上挂着一层冰,咋整也不化。没有办法,我就求我师傅显灵。跪在地上嚎了三嗓子,果然师傅在天有灵,就让我用身子将你温热……”
低头看了冯子夷一眼,强调道:“告诉你的,我可啥也没干哪!”
撩起了被子,指着短裤道:“看看,我还穿着衣服呢!”
冯子夷又欢喜又感激,泪蒙蒙地盯着无二牛的脸,不住地摇着头道:“二牛,老天并不瞎眼,他把天下最好的人送到我的身边!”
这一刹那,心中的感激之情在一点点的加重,突然转变为一种至深的爱意。越来越加强烈,就像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岩浆涌动,黑烟喷吐,积蓄已久的烈焰终于喷发出来。
突然翻身坐起,猛地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两眼痴痴地望着他,哭着道:“二牛,我要把我的一切一切都送给你!”
也许幸福来得过于突然,无二牛登时愣在了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了,只觉得整个人化为一团轻烟轻雾,在不断的升高,升高……升到天的边沿去了。
冯子夷方才还柔弱无力,也不知她哪来的一股力量,猛的朝前一扑,两个人一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