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玄连连摆手道:“不学,不学,要一万多年,太久了,我可没有那个耐性。菩萨,要不你就挑简单的教我几招呗?”
菩萨道:“不成,不成,这是佛法,不是邪魔用的小搬运。你小子六根不净,贪恋红尘,无缘修成无极大道,就别在浪费口舌啦!”
把头一转,当她目光扫在朱环的脸上时,不禁轻咦了一声。淡淡地问道:“朱姑娘,你的头颅里还有一片记事灵片?”
朱环大吃一惊,心道:“难怪我依稀地记起前生之事,原来是这片灵片的作用。这些年来,所有的人都没有瞧出,何以观音菩萨竟能知道?难道她竟有千里眼、顺风耳吗?”心中骇讶不已。
当下恭恭敬敬地道:“只是残缺的记事灵片,除了记得杨小玄,其他事情什么也记不起来。”
观音菩萨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天下烦恼事太多,愚人自寻烦恼,智者忘而无忧。朱姑娘如果日后遇到什么难以解脱的烦恼之事,就请来南海找我,贫僧会为你讨得一杯无忧水,忘记一些烦恼,也未必是坏事。”
朱环聪明过人,瞬息间明白她言下的寓意,索性也不多问,当即点头道:“菩萨良言,朱环谨记在心。”
顿了顿,又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菩萨还有什么忠告?”
观音菩萨凝视着她的脸,微微一笑道:“没有了,贫僧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忙去吧!时辰也不早了,贫僧还有事在身,帮忙到此,这就告退。”
众人一同过来谢恩辞行,观世音菩萨踏上九色莲花坛,盘膝而坐,祥云腾起,朝南海方向飘去。
阳光灿烂,碧海金光,咸湿的海风徐徐吹来,将众人的忧愁与疲惫一扫而光。杨小玄的心里也显得格外的轻松,好像身上沉重一下子卸尽了似的,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鸟王把众人叫到身前,对众位仙鸟道:“千百年来,两族一直纷争不断,如今神树双生,栖息地也有两个,我建议将小西山划分给鸟族,虽然在一个鸟国的框架下,但生活可以独立自主。”
众人无不赞同,当即让杨小玄、朱环、羽鹤仙子前往章莪山,与鸟族的长老们洽谈此事。
本是同宗,又是皇天的封赏,其实鸟族人也不想妄起战事,听到这个建议,长老们欢心不已,当即表示同意,只是还有金雀儿的余党还在困兽犹斗。
长老会当即派兵前去围剿,乱党之中绝大多数都属于明智之士,见此情状都闻讯归降,只剩下噬血狐蝠、攫魂夜莺的同伙还在顽抗,但很快就被消灭。
当天下午,各族长老聚集在龙驹山,在新的上召开长老会,推选新的族长。
最后以英明慈爱,独识大局,镇定斡旋,坚强表率为由,推举羽鹤仙子为鸟族族长,各帮各派的长老们一致同意,最终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羽鹤仙子坐上了族长之位。
和平已定,君臣共欢。杨小玄心系着南汉国那边一刻也不想多留;朱环满腹心事,也是如此,两个人都想离开这里。
两个人都是鸟国的大恩人,就这样悄悄地走了,那哪能行!鸟王、羽鹤仙子当下令道:“把龙驹山给我围起来,如果发现这两个人的身影,就给我捆起来!”
一则盛情难却;二则两个人彼此都有话想说,经过商议,决定明天早晨再走。
太阳缓缓地下了地平线,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风平浪静的西海还在薄暮里漾着光明,像是一面没有打磨好的铜镜一样。
远远的,正西方,好些锯齿般的山峰,隔着淡淡的霞光,投下了乌黑的剪影。暮色越来越暗,海面上也升起了晚雾,雾气越来越浓,清晰可见的龙驹山眨眼间被雾气锁住了。
杨小玄的心也如这傍晚的景色一样,一刻比一刻黑暗,一刻比一刻担忧。他担忧的不是刚刚重建的海天鸟国,而是他自己。
朱环阴差阳错地和自己走到了一起,又莫名其妙地扑入自己的怀中,稀里糊涂之下,险些酿成大错。
虽然朱环没失贞洁,但攫魂夜莺已把情丝牵系在我们的身上,还当众向我们泼了一大盆脏水。陆苏儿阴毒狡计,会不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眼下杨小玄树敌很多,一旦把此事渲染出去,竺子姗该怎么想?朱环姐姐的圣誉会不会一落千丈?而我呢?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自责、惭愧、后悔、羞愤之余,更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森寒怯惧。
他甩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愤愤地道:“杨小玄,走到眼下这一步,都怪你把持不住自己,别忘了,你已是有家有室的人啦,干嘛还有非分之想?明知朱环姐姐是个圣女,干嘛还对人动非分之想?”
咬牙暗下决心:“放心吧!等此事过后,我保证与朱环再无瓜葛。”一想到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心如刀割一般,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