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一座因抗日战争而改变了自己历史命运的城市。
在抗战之前,山城原本只是长江上游的一座工商业城市,是川江航运的物资集散地,尽管在西南经济地位比较突出,但文化发展相对落后。
随着1937年国民政府决定迁都山城,原本在金陵的军政机关开始逐渐转移,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这座城市的人口由五十万迅速的增长到百万。
渝中,一处川菜馆。
李唐坐在二楼包厢中,静静等待着。
今天他约了罗茂,戴春风的这位小舅子吃饭。
罗茂今年28岁,原本是个吃喝嫖赌,闲散游民,如今靠着裙带关系,飞黄腾达。
大字不识几个,参加了几个培训班,混了个身份,如今任稽查处大队长。
稽查处本是宪兵司令部下属的稽查机构,不过如今的实权却落在特务处。
半个小时候过去了,还不见罗茂的身影,猴子气愤骂道:“组长,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是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吧!”
李唐不置可否的笑笑,心底虽然也恼怒,脸上却丝毫不表现出来。
收拾一个罗茂自然手到擒来,但是大狗还要看主人。今天罗茂受到自己凌辱,说不定晚上吹点枕边风,明天戴春风就可能找自己麻烦。
对于这个老板的小气和控制欲,李唐心知肚明。
又过来半个小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猴子开门去看,只见一人将一个上菜的小厮踹翻在地,一个手下在一旁用手帕替此人擦拭着衣袖。
那人一脸的忤逆和桀骜,差点就将嚣二字写在脸上。
看不惯的顾客站出来想要维护,被一句“龙门会馆办事”吓的立刻退却,只能暗中咒骂一句“狗特务”。
罗茂梳着三七开的头发,油光粉面,着一件黑色风衣,轻佻的戴着黑色墨镜,内装黑色的警察制服。面向普通,满脸的桀骜。
此刻看到包厢的李唐,一言不吭,翘着二郎腿在手下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嘣”的响声。
打个哈切,手一伸,旁边的一名手下立刻恭敬的递上一根雪茄。
罗茂左手拿着雪茄,吐出几个烟圈,右手才缓缓拿下墨镜。
轻蔑的扫了李唐一眼,鼻孔哼道:“李组长今日请鄙人来此有何公干啊?”
够嚣张,我喜欢!李唐心底冷笑,将桌上有个锦盒缓缓一推。
看着精致的锦盒,罗茂脸上得意一笑,露出了然的表情,心想,这家伙还算识相,但是几根小黄鱼就能解决这事?
脸上轻蔑笑着,向一名手下点了点头。
手下嚣张“嘿嘿”一笑,拿起锦盒像献宝一样放在罗茂对面。
罗茂垂着脸皮,用雪茄轻轻挑开锦盒,立刻惊慌的站起身子,脸色苍白。
片刻青紫的脸上黑云密布,咬牙裂齿:“李唐你他妈什么意思?”
随着话落,两名手下立刻掏枪指向李唐。
只见锦盒中哪里是什么小黄鱼,分明是两根手指,而且眼色粗糙不一,分明是两个人的。
虽然知道自己排去的两个混混已经落在了李唐手中,却没有想到李唐如此狠毒。
罗茂脸色变幻,恼怒交加,斥道:“李唐,你什么意思,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吧,后果你可想好了?”
李唐正经端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说道:“我李唐就是个小组长,军衔不过少校,还是个职务军衔,不过嘛,我这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不怕死,我也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死他必死。”
说完,李唐挥挥手。猴子立刻上前将罗茂带来的两人手下缴械赶了出去。
这时李唐才笑道:“好了,罗队长,对党国,对校长,我李唐忠心耿耿,对处座,我敬重忠诚,但是你吗?”说着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你不够格。
看到罗茂桀骜的脸上青紫交加,眼中闪过仇恨。
李唐给猴子使个眼色。
猴子从怀中拿出两份几份审讯记录,拍在罗茂面前的桌子上,冷笑道:“罗队长,看看吧,这是袭击我们组长罪犯的交待记录和日本间谍的审讯记录,他们同时供出,说你是隐藏在特务处内部的鼹鼠,除了提供电台以外,还通过倒卖鸦片大烟为其筹措军费,想想吧,这份审讯记录要是送到委座面前,是什么后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罗茂愤怒的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厉生咆哮道:“污蔑,你这是污蔑,我报报告我姐夫。”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是猴子手中的枪立刻将其抵住。
“妈的,都是废物吗?人呢?”
罗茂歇斯底里的喊了几声,却不见任何回应。心中惊慌胆怯的同事,还是色厉内荏的说道:“李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现在放我走。”
放你走?等着你去告状?
李唐心底冷笑,起身来到罗茂身边,笑呵呵说道:“罗队长,不要着急吗?还没有谈正事呢?”
“来来来,坐下,我给罗队长看样东西,其实你我也是同道中人啊!”李唐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罗茂按在椅子上,从怀中拿出一份股权计划书,笑道:“这家公司,是兄弟我刚成立的,目前挂名在一位兄弟名下,注册资本十万美金,只要罗队长在下面签字画押,这家公司就有你一半的股份。”
“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怎么选择就看罗兄的了。”
听到十万美金,罗茂眼中奇光闪烁,心下躁动,脸上还是质疑说道:“李组。。李兄,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嘿,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其实我一直觉得罗兄你是个人才啊。”
“唉,可是...算了,不说了。”
李唐说着,故作垂头丧气,自酌自饮了一杯,嘴上叹息连连,脸上满是遗憾。
这番表演,落在罗茂眼中,立刻狐疑起来,急切问道:“李兄,何故如此,有话不妨直说。”
说着也自顾自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