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鬼哭狼嚎过后。
此刻的正房里面,胡兰儿披头散发,咧嘴呲牙,喘着粗气。
刘阿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多了几道脚印,脸上也被抓出几道血痕。
一番“腥风血雨”听地隔壁喝着茶水的刘老太暗暗得意。
“你个死肥。。。死婆娘,说话就不能说清楚了?”
“婆”字还没有说完,看到胡兰儿抄起的鞋底,刘阿太立刻改口。
“你个小赤佬,你问的话本来就有问题,这会怪我了?”胡兰儿也不甘示弱。
“行了,行了,这身行头,就算是什么杨玉环的,也用不着这么贵吧,这。。。这还不到半个小时,你就花出去30元?你知道30元可以买多少大米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刘阿太,胡兰儿不为所动,将鞋子穿上,横眉冷对:“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看你了有个警察的正当职业,我爸会把我嫁给你?哼。”
听到这话,刘阿太有些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说的好像我乐意娶你一样,我又不是找不到媳妇。”
“好啊,刘阿太,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是吧,怎么,又想起你的青梅竹马了?呵呵,噢,也对,毕竟人家现在是阔太太,我这个黄脸婆可比不了。”
刘阿太看这个娘们越说越过头,换了个话题问:“钱呢?剩下的钱呢?”
“什么钱?”
“少装蒜,多的我也不与你计较,一人50,你的50你爱怎么花,那是你的事,把我的50给我。”
胡兰儿眼珠一转:“好好好,给你,拿去给你的小情人买礼物献殷勤去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撇嘴,掏出20元扔了过来。
刘阿太也是见好就收,捡起钱转身就走。
看刘阿太这样,胡兰儿突然有点“惭愧”,疾步上前,拉住刘阿太,“当家的,去哪里,还吃不吃饭了?哎,我还没有说正事呢?”
看着胡兰儿“撒娇”般靠了上来,刘阿太心里恶寒,这臭娘们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不过一句”当家的“还是让刘阿太暗暗振奋,雄风归来,腰也挺直了几分。说是要走,此刻却回头做倾听状。
胡兰儿暗暗得意,小样,还收拾不了你?
“哎,你说,老梁两口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啥问题?”胡兰儿说的老梁两口子,刘阿太自然知道,估计今天自家婆娘买来的这件衣服和那些瓶瓶罐罐就是从老梁哪里得来的。
“你说老梁两口子是东山省人吗?”
“咋不是,之前来的时候,还是我给他们办理的户籍登记,房子也是我给介绍的中人,咋了?”
“你说他们两口子都是东山人,家里听到却是沪上的新闻广播,什么白菜萝卜的,还关心这个。”胡兰儿狐疑的说道。
“什么白菜萝卜,罗七八糟的。”
“就是一个小盒子,里面可以播放什么广播,哎,你还别说,那播音员的声音挺好听的,不过肯定不是沪上人,说话的口音不对。”
那是收音机,你个傻婆娘。刘阿太心里暗暗鄙视。
“行了,我以为啥事呢,操这心。”刘阿太有些不以为然的撇嘴。
“嘿,刘阿太你嘚瑟啥,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疑吗?”
可疑?我看你就很可疑,抓个特务还真把自己当侦探了。
“还有,我觉得隔壁刘老太也很可疑,他以前可是经常问谢子荣借东西,说不定就是暗中接头呢。”
“。。。。。。”听自家婆娘越来越上头,刘阿太无语的撇着嘴,转身出门。
钱在手,也该犒劳自己一下了。
刘阿太出了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摸了摸内兜中“沉甸甸”的钱,背着双手,哼着莫名的曲调,溜达上街。
“刘警官,巡逻啊。”
“刘警官好。”
小刘警察看到问好的人矜持的点点头,也不说话,一副爷很拽的样子。
却不见,自己刚过去,刚才问好的那人就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一个黑皮,神气什么,你看看脸都花了,肯定是逛窑子没给钱,让窑姐给挠的,世风日下啊,什么钱都能赊吗?”
小刘警察一向感觉良好,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英明神武已经受到了玷污。
嗯?那不是老梁吗?自己和婆娘刚才还在家里念叨呢?
再看这家伙怎么鬼鬼祟祟的进了一家日货店呢。
这家叫“恒日商行”的日货店,刘阿太记得前段时间淞沪会战爆发,抗日情绪暴涨,当时就有几个学生一把火把这家商店给点了,自己在维持过秩序呢。
这家店不是早就关门了吗?什么时候又偷偷开门了呢?还有老梁一个搞音乐,搞戏剧,鼓捣服装骗钱的家伙去日货店做什么呢?
莫非真被自家婆娘说准了?这老梁确实有点可疑。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刘阿太似乎已经看到红红绿绿的钞票朝着自己招手。
这一刻,脸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饿了,赶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下来,暗暗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