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耀,在这石质祭坛之上,削出了无数碎石。而后被岳羽以法力包裹着,丢掷到数千里外。
整个玄武天元大阵的灵力走势,亦随着这些刚刚削出来的刻痕,是再次大变。
按说着空中众人,应该会惊愕无比,出手阻止。可此时包括那焰灵在内,众人都是一阵哑然,愣在了半空。
即便是修为低如杨艺,也能依稀辨认,这座大阵,那气息已是兼得水之聚散无常,浩大深沉。虽非是星阵,却与北方的玄武七星,隐隐呼应。
这灵阵之强,已与方才,绝不可同日而语——
“这怎生可能?这竟不是符阵,而是灵脉!此子竟是在这山表之外,另行制造出十余条水系灵脉——”
那月山真人一阵怔然,喃喃自语,形迹几近疯狂。不过当他口中刚刚准备下结论之时,却是猛地摇摇头:“不对!不对!这不该是灵脉才对!这些符文,虽无章法,可为何在联通之后,一个个明显是暗合天地大道?莫非是欲借灵脉之力,维持这座大阵。该死!这到底算是什么鬼东西?”
那控云峰,仍旧是在轰然摇动。山内依旧是一条条管道,在疏通连接。
而后在众人眼皮底下,竟是轰然拔高,向上升起。无数山石泥沙,都在这震动中,不断滚落而下。一瞬之间,竟是拔高数万余丈。几乎增至六十万丈高下。
极涣见状,不由是长声大笑:“晁错啊晁错!这便是你所言的装神弄鬼?瞎了你的狗眼!我水云宗的秘传之法,又岂是你这等披鳞带角之辈,能够明白?”
天空中一声雷鸣般炸响,传出一声微带恼意的冷哼。那边的焰灵,亦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极涣这句话,虽是喝骂晁错,却也同样是将他也扫了进去。说晁错是瞎了狗眼,岂不是说他焰灵真人,也同样是有眼无珠?
极涣却是爽快之至,胸中郁闷,几乎一扫而空。这时也不在乎把这几人全部得罪,只是冷笑着望向月山道:“不知月山道友,可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可需要我宗,把那水云剑奉上给你那位道友?”
月山闻言是满面羞惭,脸胀成了紫红色。却并不愿示弱,只是轻哼一声道:“我承认此子确是有些门道,布阵方面有些本领。不过到底能否行云控雨,还是稍后再做决断。你我且看看再说!”
极涣微微冷笑,刚欲出言讥嘲。接着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只冷冷看了月山一眼,便又把目光,重新投注在岳羽身上。
岳羽手持着霜石剑,一式式舞动,并非是水云剑诀中的任何一剑,却也同样是玄奥异常。
几乎每一剑,都可挥动着海量的水蓝灵光。这控云峰周边的所有云气,是如臂指使。在其操控之下,加快着山内那些细小脉络的疏通。
当整个山脉,都全数贯通之际。一时间整个天地,竟都为一寂。
然后下一刻,一股浩大无比的水汽蓝光,冲荡天际。近十里方圆大小,直冲三十三天!轰击那九霄云外!
整个大地,都是为之颤抖。而周边千万里内的水系灵力,都是在以疯狂的速度,迅速涌来。
控云山的海拔,亦是再一次生生被一股莫名巨力,生生推高七万丈,整整至六十四万丈之巨!
此处的十余人,俱皆是面色苍白如纸。眼看着这浩荡声势,又是一阵骇然。
那月山真人,只沉吟了片刻,瞳孔便又是猛然一缩,几乎凝成了针状:“此子居然是把这控云山,当成一件仙宝来炼!”
闻得此言,焰灵也是注目细看。下一刻,也不由是一阵失神。
眼前这控云山,若不计较其材质。确实是相当于一件仙宝,而且是威能惊人。
控三千万里方圆水汽灵力,可如操纵于掌指之间!
望向岳羽的目光里,也不由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这个人,似乎是叫渊明?
原道是水云宗掌教,连同那几位实力最强的玉仙修士失踪之后。这水云宗的衰落,已成定局。却不意最后,竟是冒出这么一位天资纵横的后辈英杰——
无论此次,控雨之争的结果如何。只需此子尚存世间,那么此次水云宗,已是足以挽回一些颜面,稍振颓势。
他心下不由是微微有些后悔,微带恼恨地,瞪了那杨艺与月山一眼。
便在下一刻,岳羽又在那霜石剑上,屈指一弹。一声轻鸣,震荡诸天,令人心神几乎为之失守。接着是剑光乍起,在空中划过一条玄妙剑弧。竟令这控云峰之上,所有水汽灵子,愈发的震荡不休,疯狂卷动。
众人不知其意,不过到得此刻,即便是焰灵,也不敢轻易出口。只定定的望着,这下方的一应变化。
然后便只见那山下,因山峰拔高,而出现空白部分的山脚,再次有那水蓝符文,在不断蔓延。
唯一的不同,是之前岳羽全以手印在控制。而此刻却是借着那灵脉之力,自然冲刷而成。不见半点斧凿痕迹,就仿佛先天凝成一般。
当最后那剑光一引一带,岳羽眸子里的光泽,竟是灿如星辰,望向了南面方向。
“南方之水,当聚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