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一幕。公羊英心内的震撼,简直是难以名状。较之先前,望见那套三妙如意雷针,岳羽的一百石以上巨力,还有那青色剑影时更盛。
——前二者可以解释为他广陵宗的长辈的溺爱,后者虽是威力浩大,剑诀等级至少也是三品以上。然而这个阶段也并非是完全没法学会。身为广陵宗真传弟子,若没有点悟性又怎么可能?
可是这一指击破他的这个灵阵,却必定需要高深造诣不可。
“不可能!这小子年纪,从哪学来的这高深阵符之术的?”
公羊英双手中的印决再变,猛地合十。紧接着那被岳羽瓦解的‘束’字灵阵,以惊人的速度再次复原,而第二个法阵,亦是迅速形成,这个阵正是‘崩’!
尚未完成,岳羽就感觉有股子强大莫名的力量,正在撕扯着他的身体。而下意识的,岳羽也凝了凝眉头。感觉到公羊英逸散出来的法力蓦地骤增,他想切断那些灵力枢纽,已是千难万难。即便是直接针对那些灵符,亦往往都会被对方的强势法力魂念挡回。
“终究是修为不如人。不过这个老家伙,全然不惜发力,怕也真是快要抓狂了——”
这一刻,岳羽心里是莫名怀念,他以前常用的玄血藤。若是有类似的木藤种子在,这一刻哪怕公羊英全力以赴,他也有办法应对。
可惜这三年内,他专精于剑术符阵,竟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再将这玄血藤种子改进。
叹了口气,岳羽的神念,潜入到了须弥戒内。如今之计,也只有再下点本钱了。
而此刻在数百丈之外,张雪娟却正是惊魂不定的站起身。二人斗法,所激起到浩荡劲气,直接将李家的宅院,全数扫平。而他们几个修为未至先天之人,更是第一时间,便在岳羽和石垒交击时的拳风扫荡下,迫出了馆舍,退到千米开外。不过托此之福,三人早早脱离,总算是逃得性命。对他们而言,在那边哪怕是被稍稍擦着,也足以毁掉他们的性命。
张雪娟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心有余悸的看着那边罡风暴起的方向。咬着牙低声咒骂:“什么北马原少年辈第一英才,在岳家那小子面前,还不是跟那林离一样。连一招都挡不住。早知如此,我们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去巴结他?也不知费了多少钱财——”
她身边的李家兄弟,都是一阵默然。今日此情此景,对他们二人的冲击,亦同样堪称巨大。
之前不是吹嘘石家这个后辈,乃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石灵之体’,修真界千万人只得其一么?怎么在岳羽面前,竟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早知如此,转不如去以至亲关系,讨好岳张氏。
那斗法中央处传来的气劲,愈发狂暴。便连数百丈外,三人身前的建筑物,亦轰然坍塌。
张雪娟胸内是心痛不已,不过托此之福,待得那烟尘被狂风卷开。已是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内中的情形。即便是修为最弱的她,也明显可以看出,岳羽是被公羊英给全面的压制,
而望着此幕,张雪娟顿时又有些幸灾乐祸,嘴里讥嘲道:“岳家那小子。最好是死在这里才好!有他在,我们家只怕以后几百年,都要被人笑话——”
不想此言一出,那李家族长先就是面色阴沉,而李宇熙更是双眉一拢:“你疯了?我如今倒是恨不得他能早点安然脱身才好。你自己去看看那些散修的高人,为何停驻在这里不走?还不就是担心那小子死掉?你以为公羊英将那小子杀了,我们李家能有什么好处不成?广陵宗不会放过公羊长老,更不会放过挑起事端的我们!”
张雪娟神色微变,向高处看去,果见那些修士,全都是一脸忧色。而随即她的面上,也是一脸的苍白:“那如今怎么办?也不知那小子到底本事怎样?能不能胜过公羊英老阴棍?”
此刻张雪娟心里忽然明白了过来,只怕在那些散修心里,十个公羊英都未必及得上一个岳羽的重要。而那广陵宗的声势,更远远非是玉皇宗所能比拟。
“多半是不及的,那小子即便天资再怎么出众,也不可能是修炼数百年的公羊英之敌?”
李宇熙无奈的笑了一声,满脸的苦涩:“如今之计,也只有看着再说。希望他身后还有长辈护翼,那些散修之人,可能也不会坐视。若岳羽死在此处,他们怕也脱不开关系。难保广陵宗不会迁怒——”
相较于这三人的狼狈,岳张氏和张元哲的情形,却要好的多。岳羽与石垒斗拳之时,是行有余力,那拳风固然刚烈,却无法触及到他们分毫。而即便是公羊英破困而出之后,岳羽也是始终分出一部分力量,将二人牢牢护住。
只是相较于自身的安全。岳张氏如今更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儿子。先前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已是出乎她的意外。言谈之间,竟似是将满堂高人,连带这玉皇宗的公羊长老,完全视若无物,任意呵斥,更是令她惊异。
——如果说先前这些,还算是给她惊喜的话,那么之后的所为,却令她的心内一阵冰凉。
“岳羽这孩子怎么狂妄?哪怕这几年实力确实大进,也不该小看天下人。人家公羊长老之前只是顾忌广陵宗,才处处忍让而已。此刻他既然已动杀机,我儿断无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