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张金凤却已是明白了岳羽的意思。她先是一阵犹豫。心想这会不会太过份,又会不会连累到自己的表哥?
然而下一个瞬间,岳羽冰冷的目光,就已是扫了过来。她心里蓦地一跳,然后猛摇了摇头。
“好像是十个,不对!三百五十,我记得不太清楚——”
她开始时说十个,只是存的息事宁人的想法。然而转瞬之后,就已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何其可笑。对于眼前这二人而言,十个和三百五十,又有何区别?既然已经是得罪到死,那么再得罪的深些也是不妨。而在张金凤心里,对这些人也确实存了一股子郁恨难平之气。
岳羽的面色,依旧是毫无感情的漠然:“刚才她扇了你多少耳光,你现在就给我一个不漏地扇回去!”
莘铭和莘莹闻言后都是面色胀成青紫色,而前者更是把眉头一挑,言语里最后一丝客气也是消失无踪:“小子!你别太过份!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兄妹怕了你不成,今**但敢动我妹妹分毫,我莘铭必定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嘴贱!”
随着这话音,小院门口,突然传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场的众多少男少女。都是微微一怔。
却是岳羽一掌,掴在了方才那第一个出言辱骂之人的脸上。清脆的耳光,瞬间就令莘铭到了口边的话,全都憋入肚内。
而这时的岳羽,已经是手托着张金凤,一步步走来。莘铭只觉对方每踏前一步,那魂力压迫就更强数分,以至于眼前这不知名的少年到身前数步之外时,他需要尽自己全力对抗,才能保持常态。
——在灵识修为上,已经稍有成就的莘铭尚且如此,其他人自然就更加不堪。包括他妹妹在内,都是唇耳之内,流淌出几许血丝。更已是有些支撑不住,干脆跪在了地上。
而此刻的岳羽,目内也已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扶着张金凤,来到了早已是花容失色的莘莹面前。
“师弟,我看你还是适可而止!”
莘铭手按着剑,胸腹间一阵起伏不定,眼里面是怨恨和杀念交织。
只是这一刻,他却始终是迟疑着不敢出手。
——那令他看不清深浅的修为,再加上这令人惊骇莫名的强横魂力。即便自己出剑,只怕也不是眼前这少年的一合之敌。
而也不知为何,他总觉这清秀少年身上,有股子浓浓的杀伐之气,更身具着一种人莫敢当的威势。
隐隐的。他心里竟是心生怯意,这令莘铭是愈发的恼怒。从小到大,他在莘家,在水洛原,从来都是令人仰望地天之骄子。甚至到广陵山之后,在同辈中也算是前几,更无人敢欺到头上。
这一辈子,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窝囊,如此屈辱——
压抑着胸中的愤怨,莘铭最终还是勉强着使自己心绪平静下来。无论再怎么憋屈,这时起冲突总归是对他们不利。
“师弟!还请你三思,我知道你多半也已是入围真传弟子。可在你突破灵虚境之前,与我广陵宗其他弟子,也没什么太大差别。这入门之初,就与人结仇,此举何其不智?”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莘莹踉跄着退出数步,然后整个身子软倒在地。她方才距离岳羽最近,也是承受岳羽魂力压迫最多之人,能支撑到现在,其神魂之强。在同阶之中已是难得。
岳羽却是根本就不打算理会莘铭,只是再次淡淡看了张金凤一眼。后者是心领神会,知道这是示意自己动手。她这次也不迟疑,就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这时,那莘莹却是双眼一瞪,目里满是戾气:“你敢!死丫头,今**胆敢对我半指加身,他日我必定让你quan家死绝,永世不得翻身!”
岳羽听得眼微微一眯,面容一阵扭曲,望起来是狰狞无比。而这次也不待他示意,张金凤就是眼带怒容的一巴掌扇在了莘莹的面上,接下来也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就又是反手再次掴了回去。
那边的莘铭,看着这一幕却是目眦欲裂。终是再忍受不住,手里拔剑而出。然而那剑身,才堪堪出鞘到一半就骤然定住。岳羽的雷音刀,竟已是在此刻,指住了他的鼻尖。那刀尖处已可及肌肤,而雪亮的刀身,正不停歇的发出一声声颤鸣,发出阵阵银狼,在引动着体内的气血激荡,经络里的内息亦是起伏不定。
见得此情此景,莘铭胸内一时间是冰凉一片。只能坐视着自己的妹妹,跪在前面被那女孩抽着耳光。他心里此刻是无比气苦,积郁了满腔的悲愤戾气,却又被压制着无法抒张。
——在这少年面前,他竟是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那清楚的耳光声。一声声不停的响起,就仿似抽在了莘铭的心头。而周围的那些少年,则是面色无比怪异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是远未曾想到,在他们之中高高在上的莘氏兄弟,有一日也会受此等奇辱。
而看着那持刀清秀少年的目光,则是忌惮之色浓郁。他们是再清楚不过,莘铭的实力如何。以这般年纪,就能令莘铭连出手的勇气都缺乏,这等实力,数遍整个广陵宗的同辈弟子,除了那些年纪横稍稍大些,也不过才寥寥几人而已。
不过就在下一刻,他们的面色一松,纷纷用看死人般的眼神,望向了岳羽。而那边的莘铭,则亦是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