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铺子卖丹药?这个想法从来就没有在张砚的脑子里打过转。明明可以高溢价随便处置,怎么可能做成店铺那样给钱就有货?
说得直白一点,荒天域里目前就张砚一个丹师,即便只是刚入门的那种,那也是世间独一份的。甩个什么丹药出来不是有人抢着要?
有种说法叫:求丹。
意思就是自己备药材,然后请丹师炼制。成了,给丹师好处;不成,笑着再去准备药材,损失自负不说还得谢谢人家帮你的忙。
别以为这是笑话,龙虎山的不少典籍里对于丹师就是如此描述的。当然,是大丹师才有的待遇。
而张砚,在荒天域就是丹师的天花板。求丹二字自然也是今后要找他炼丹所需要的常态。周仓就是这个规矩初始时的演变过程。
从进张家的大门,到周仓笑眯眯的告辞离去,他在张家待了足足一个时辰,中间还和张砚聊了一些关于鱼背山林沢冬林把总的一些趣事。两人都很默契的希望利用林沢冬这条人际关系拉近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至于张砚身上背着的麻烦,两人同样默契的一句也没有提。有了丹药的牵扯,张砚有自信周仓不会坐视不理。周仓也有自信,廊源城里不论什么麻烦,只要张砚自己不作奸犯科,他就有能力护得住张家。
“张老弟,请回!”
“大人慢走!”
这一幕可谓吓傻了那些从门缝里窥看张家的街坊邻居,或者别有用心的人。
刚才周仓离开时喊那张砚什么来着?张老弟?!这......貌似整个廊源城里周仓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亲切的称呼别人的。即便是面对平起平坐的政务官吴远时周仓也是职务相称。
区区一个清罪回来的平民罢了,用得着周仓这样的大人物如此折节下交吗?
下巴掉了一地,也吓坏了很多人。
猪嘴巷里的邻里,各自心里都明白了,这张家恐怕已经和大家不一样了,不说结交,但起码以后无人敢去再找人家麻烦了吧?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更是急急忙忙的从巷子的另一头匆匆离去,这些消息必须要尽快传上去,周仓对张家的态度已经有些超出之前判断的最大限度了。
周仓走后,家里老母和大哥自然又是一顿好奇的询问。可他们的见识有限,对于壮骨丹的重要性只存在于“不明觉厉”这四个字。更多的还是明白张砚如今和周仓算是真的攀上交情了。
很有种如在做梦的虚浮感。更有一种安全感。
这下莫有人敢在来欺负我们一家了吧?老母王兰萍如此想到。
张二这次莫不是要借周大人的势去报仇?对肖崇文他们?还是另有隐情?张顺如是想着,心里略略的还是有些担心。
送走了周仓,又安抚了家里人的心情,张砚出了门,先去了巷口的小酒铺,没选,就打了五斤最烈的酒。这酒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如刀烧,寻常酒量浅的二两下肚就等睡一天。就这,猪嘴巷里的人一般都舍不得打来喝,铺子里当压箱底放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传遍了,张砚付钱的时候有些两个散碎被铺子老板爽快的抹了,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不已。甚至还送出来几步。
打开酒塞好奇的闻了闻,张砚立马往后仰头,嘴里“嘶”的一声。无疑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渣渣酒量的残酷现实。如今连闻到都觉得鼻子烧。
如此烈酒自然不是张砚自己找虐打来喝,而是他准备一会儿登门的见面礼。一壶好酒,凑到一个据说好这口的人面前,后面的话也就更方便往下说了。
咚咚咚。
卡兹......打开门,里面一个五十来岁皮肤黝黑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一脸小心的看着门外的张砚。
“刘师傅,我是对面的张二,张砚。过来串串门,能进去吗?”张砚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他很清楚对方肯定认识自己。刚才出门送周仓的时候,张砚分明就看到对方虚着门缝在往外看。
“嘿,张家二哥哟,请,快请进!”
进屋之后里面昏暗,还有股潮臭味儿。屋子也很窄,一间厨房,一间就是堂屋。堂屋的中间拉了一个帘子,明显外面还是堂屋的用处,里面应该就是隔出来的卧室。
张砚并不意外,这种屋子才是猪嘴巷大多数人住的环境。张家那是卖了家财搬过来的,落魄了些,但也有底子在的,不可比。
感知里张砚可以感觉到帘子背后是一个气息有些乱的人,多半就是大哥说的刘木匠的妻子了。
“来,喝点热水。家里简陋,张家二哥别见怪。”刘木匠显得局促。他虽然不担心对方恶了自己,但总觉得对方居然和堂堂大官往来,那就不是他一类的人,即便他们相互是两对门。
“好的刘师傅。对了,听我哥说你爱喝酒,这是刚才在巷口酒铺打的,别嫌弃啊。”张砚坐在凳子上,顺手将酒放在桌上。
“这,这使不得,使不得,我......”
“刘师傅别拒绝。当初你也没少帮我家的忙。小妹张慧圆的手艺你非要给钱,家里人也昏了头还真收了,这就太不该了。但这酒,你得收下,不然这岂不是不把咱家当邻居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