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天不亮就动身了,临行前如约去了一趟张砚的府邸,亲手从张砚那里接过去一只盒子,里面据说是一套连袖的内甲。用张砚的话说,这内甲与周仓腰间挂着的那一把“斩风”是一样的器物。
周仓便明白了。斩风是一件“神兵”,把这件内甲必然也是神兵!
什么是保命的底气?这内甲就是了。对此周仓只能暂时说一句“大恩不言谢”,用力的搂了一下张砚的肩膀,便策马上了征途。张砚只能拱手道别。
此去便是千山万水,不知能否再见。一件张砚连夜赶制出来的下品法器内甲毕竟只是死物,能起到不错的防护效果,但却不能一定护住周仓性命。最后还是得看周仓的运气了。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不单单是张砚,整个廊源城的人都能够感受到来自西南面战争的阴云,甚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受到影响。
首先就是物价攀升。即便有地方衙门的弹压,可口粮的价格依旧在短短半月内涨了足足两成!而要知道这才刚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口粮涨价可是大事,若是再往上收不住涨势的话那是要闹出大乱子的。
其次就是开始有卫戍的军卒开始跟衙门里的衙役一起按照户籍册敲门,先抽走的是一家多子的家庭,一家要至少出一个男丁出来入伍。愿意出钱抵偿兵役都不行。连城里的大户和豪商们亦然。
南渊国里的兵役是常态的,家家户户都要出人。可极少会有这样敲门带人走的情况。更何况西南面的情况那么难,即便是老百姓又怎么不晓得?于是就算再反应迟钝的人也能联想到这次征兵之后要去的地方,必然就是西南西原郡或者是重岚郡。
九死一生啊!
哭泣声几乎伴随着廊源城这半月来的大街小巷。虽各家不舍自己的娃,可军令到家门口了,谁敢不去?
再说了,那是打妖族,大义在此,谁又辩驳得了呢?
别说廊源城里的老百姓和大户富商们了。向口的情况也差不多。甚至张砚这段时间已经在讲武院里见到了不下三起学生们自发的入伍集会。比起那些从没端过长枪,有的甚至连猪都没杀过老百姓,讲武院里的武者学生们自然更具有应付战阵的本事。他们也更有家国的卫边意识。
其实这也是讲武院在各国都享有极高地位的原因之一。这里确实是各国培养武者最多的殿堂。遇事,讲武院的学生的确可以称得上国之脊梁。
除了廊源城内的这些消息之外,张砚还从萧恕的闲聊里得知了目前南渊国最新的兵事部署。很意外的听到南渊国居然将东军军帅石轩所部从铜虎关外调到了长湖郡以西。
用萧恕的话来说就是:“如今铜虎关只有关隘上那两三千人固守,顶多再加上一些辎重的军卒,数量不会过万。”
张砚虽不懂兵事,可看地图还是看得懂的。长湖郡在北江郡的西南面,紧挨着中定郡,而中定郡继续往西南走就是西原郡。本来东军的位置是扼守铜虎关以北的北武国,同时可以利用北江郡往南的官道直插下来看住越水一线。
可如今东军到了长湖郡以西的话,这应该是要加强中定郡的防守力量,同兼顾越水沿线的防务。但却直接把铜虎关给空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