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见到师父的这些日子里,虽然接二连三地经历了坤地门灭门惨案和与极会开战这样的重大变动,但是对于李若竹而言,心中还是畅快无比。
因为顾承通的重新出现,积压在他心中的许多困惑终于是得到了解答。
“师父,你当初究竟是为何被抓了进去不想着出来,而是任由极会用妖兽血折磨你呢?”
“我若不深入敌人内部,如今也查不到如此细致的敌情和妖兽血贸易的这根管线呐,现在极会利用涂山派的势力,在涂山豢养妖兽,具体是何种,从何而来还不得而知,只是听闻是一种叫做人面鸮的妖兽,总是要去一趟涂山的。”
顾承通和若竹虽是阔别已久,但是从心底而言还是很信任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其实也有对他俩撒手如此多年不管的愧疚,所以也在不遗余力地解答着若竹的疑问。
“师父您还真是大义凛然,舍身取义啊,那看来要断其贸易还是得从根本下手,彻底从源头阻断这妖兽血的产生。”
李若竹此话倒也不是在开玩笑,看着师父苍老的半截身体,加之韩无量前辈的描述,他很难想象顾承通在牢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非人的待遇。
“是啊,是啊。”
顾承通却出人意料地对此事反应并不激烈,而是不置可否地简单应道,李若竹一眼边看出来了他的难言之隐,于是很快转了话题。
“那现在的归巢剑和我父亲的事情?”
“看来还是根本瞒不住你这个鬼机灵啊,你父亲的确就是当世武学第一人,李云澜,也是我的老友。”
说到老友二字,顾承通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不知是在强调着什么。
“归巢也是他从前的武器,七剑合一之际有着撼天动地的惊人力量,当初他就是发现了归巢的秘密,所以才选择将它们分开,散落各地。”
“那现在?我为何是在极会的帮助下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七中之四?杜立又究竟是何人?”
若竹很是不理解这一路上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杜立怎么回事极会的一份子。
“杜立么?杜立是李云澜的关门弟子,将归巢分散去中原大地便都是交给了他,只是中途出了些变故,才有四把归巢落入了聚鼎阁的手中。”
顾承通眼神看向了远方,像是在仔细回忆着往昔,又像是在仔细品味着有趣的江湖过往。
“那也难怪他会如此帮我,还出钱将归巢替我买下。”
李若竹这才明白,盯上自己的不是极会,而或许是自己的父亲,这样想来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无端地拥有父爱了的温暖感觉。
回过神来的他,极度理智的他,不禁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他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他自己,这个江湖上你若是将所有人都看做和自己一样的大善人,那你便会被吃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相反将所有人看做肮脏阴险的小人,你却能够独善其身。
与人为善固然是老祖宗交给我们的为人之道,但是绝不劝人向善,才是真是恣意江湖的唯一准绳。”
顾承通的这一番话让李若竹深感受教,他毕竟还是个少年郎,的确很多时候都把人性想的太过简单和单纯,和杜立在一起呆了一些日子,便对他产生了信任和依赖,如今想来还是太过的幼稚和危险了。
“那还有师父托鱼目留给我的杀鱼刀又是何意?还有门中那奇书《鱼目》到底又代表了些什么啊?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寻找这其中的奥秘,但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李若竹抛出了困扰自己最深的疑惑,非常想要在师父那里得到解答。
“我只能告诉你鱼目应该并非一个人,他一人千面,或者说可能是十人千面,就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人。
我只知道不管你见到他是何种样貌,下一次再见都绝无可能认出他来,他或者他们掌握着绝大多数的人间知识,能够轻易地把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