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南都下游的杜立此刻还是没法一心一意地控制自己腿上的化势奇脉,因为极速新长出来的肌肉也需要他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杜立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妖兽血的神异,这东西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提升自己的同时却又带来巨大的副作用。
刚刚经过鸠场,地上厚厚的血泥物资在瓢泼大雨之下也没有化开分毫,用脚踏在其上还是让人不适的滑腻感觉。
以往灯火通明的脂烟堂今日也是大门紧闭,漆黑一片,杜立终于是来到李霄阳给他寻得安全民宅,卸下了一身的疲惫,这时才有了一息半刻检查自己的伤势。
厉无笑的火纹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仍然在他的体内隐隐作痛,这东西和坎水门的猛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他还不知道要用什么东西来解毒。
况且这火纹犹如有生命的绦虫,在他的身体里肆意耗散着真气和营养。
再看大腿上的洞穿之伤,竟已是在妖兽血的助阵下好的七七八八,新鲜的粉肉充斥着原本暗红的血洞,生命力旺盛得像是要溢出来般,同时也伴随着难耐的奇痒,让杜立恨不能将这团新肉重新撕开,以痛灭痒。
在冷雨夜里,除了雨滴落下,击打屋檐地面的声音,以及不知疲惫和天气恶劣的蝉鸣蛙叫声此起彼伏外,杜立还听到了一阵不应该出现的弓弦之声。
沉重但快速地崩弦之声犹如在这雨夜中谱写一曲乐曲,嘈嘈切切的弹响如同连珠串般直击杜立的耳朵。
“难道我没有把尾巴甩掉?”
杜立自言自语地说道,但是在刚刚荒郊野岭的城外不出手,为何现在要到鱼龙混杂的鸠场再出手呢?
于是他忍着痛痒,翻身起来,在纸窗之上戳了一个洞,与此同时,精纯但不孟浪的真气缓缓流动至杜立的眼前,灼目奇脉陡然贯通,双目瞬间能够看透方圆十里的所以天地间真气流动。
然而弓弦急响之处却没有任何高手,或者说还没有任何高手动手,并且瞄准的目标也并非他,而是与自己三间房以外的另一处民居。
“屋中恶贼给我听好了,那几个杀鱼的匹夫早已把所有事情全都交代了,你们现在出来投降还能给你们留一条生路,若再是负隅顽抗,休怪我将你们就地正法。”
看着自己飞箭没入屋中却没有引来半点动静的一言寺虎卫此刻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其实也不知道探子传来的消息是否属实,都是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对屋中人示威。
杀鱼的匹夫?杜立听到此话便想到了顾承通的手下飞鱼,难不成坤地门在南都的关系因为自己而被彻查了吗?
那日杜立被王邦德一行押送,虽然猎户和飞鱼还有那些只会粗浅功夫的手下根本难敌涂山门四脉圣手,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要救自己于水火,今日便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杜立从袖中抖落出一根长而扎实的钢针,苍劲有力的手不顾火纹的侵扰,死死拿住钢针的尾巴,纵然只是单脚发力,杜立也能够像是离弦之箭般飞跃而出,遁入无边黑夜。
手起针落,原本还手持军部长弓的黑虎卫,此刻已经双手无力地垂下,就连防身的腰刀都是无力抽拿出来反抗。
几道华丽的血柱瞬间装点了寥无星辰的夜空,只剩下领头的黑虎卫虽想活命,但一时间跑也不是,战也不是,只有真在原地,让恐惧控制着自己瑟瑟发抖。
“你,你休要胡来!我可是一言寺的人,你若是杀了我你自己也逃不掉!”
这带头黑虎卫只得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一言寺这个名号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十分管用的。
“那你仔细看清楚了我是谁?再忙着报你主子的名号。”
杜立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刚刚**穿喉咙的黑虎卫扔在地上,毫不畏惧自己身份暴露,用那双狠厉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杜,杜立!你!你叛变了?”
黑虎卫见此情形知道一言寺的名号绝无可能唬住来人,于是转身便逃,狼狈的他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但是仍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继续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