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会的宫殿乃是奢侈繁华至极,其宽阔通达的布局和四通八达的内部走道全是由网罗了天下工匠之材的筑部精心设计而成。
所有的木料石料全是最为名贵和华丽的沉山木和汉白玉石,单是一个运送材料就耗时三年之久,更不要提铺设建造。
所以要说这极会是横空出世倒也不太可能,毕竟若没有个强大的家底,怎么可能在宫殿设计之初就如此极奢尽靡。
“林丞相今日来得可真早啊。”
李不言换上了一身精气神十足的崭新官服,上纹朱厌显得格外凶猛狰狞,和殿中上下官员点头示意,最后来到了林思危跟前。
“哼,你一个小小坊主拱到殿钱做甚?莫不是想对极主不敬?”
林思危对李不言的得意嗤之以鼻,甚至不屑于去看他一眼。
极会每月都会召集南都中的文武百官一同来到宫中的会龙殿商议天下大事,名曰月会。
然而会龙殿的并非是平整的大块地面,而整体是三步之间有着一个浅浅台阶的渐高斜坡,站在最前排的人足足是会比后排的人高出半人之高,而会龙殿的最高处自然是整个极会的主人,极主。
然而那个位子上已是很久很久没有坐过人了,以至于华贵的雕龙宝座都已是被撤去,只剩下一张威严的龙纹布搭着的方桌象征性地代表着这大殿之中还是真龙最为威风。
“林丞相莫要得意,今日之后我便不会再是一直站在最后排了,你的这个位子我会一步一步地接近的。”
李不言一字一句地咬牙说着,他当然是有着足够的底气可以和林思危嚣张,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他很有信心能够将林思危击碎击垮,于是他选择了暂且退后,退到了台阶的最低处。
“奉龙承命,极主抱恙,月会照常由林老主持,赐座!”
一声苍老却劲而有力的宣旨从台阶最高处传来,其穿透力十足的声音能够持续回档在偌大的会龙殿中,经久不息。
两个小丫鬟干净麻利地将一方小小的木凳抬了上去,就连这小方凳上的精致龙刻都是细致到了胡须和鳞片。
“今日之月会主要商讨西山的风沙季灾害救治,以及在顺成发生的骇人听闻的军部司典沈一鸣服毒自杀,引发的与半月盟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
林思危端正笔直地坐下,因为连夜批改奏折,导致他的腰上酸痛异常,但是在这众多高官面前,特别是李不言跟前,还是必须时刻挺直腰板,有极主代言人的大气风范。
“禀告林丞相,沈一鸣的疯癫作为军部上下都是一概不知,驻扎南都的兵士一人未动,不知道沈一鸣用了何种手段说动了北方的极会士兵。”
军部司文何翰雄率先发难,因为军部掌管着掌握政权最为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枪杆子,所以李不言在林思危上位之前就已是把军部牢牢握在了自己手掌心中。
“是啊,林丞相可有查过沈一鸣究竟是为何能够在北方调兵遣将,屠杀坤地山门畅通无阻吗?毕竟我们在南都调兵都是需要虎符的呀。”
和沈一鸣平级的另一军部司典张泽涛随声附和道。
说话这二人他们分别立与距离林思危一级台阶和两级台阶处,所以林思危听得到是格外清楚,但不知内情的他心中一紧,反正这二人说话定不是什么好事。
“请大人们见谅,鄙人有证据想要呈上。”
突然从最后排处传来了一声扯着嗓子的喊叫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殿前的人听个清楚。
李不言脸上挂着一抹诡笑缓缓走来,手上拿着一个铜色油亮的虎状雕刻,只要是军部中人自然都是认得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虎符。
“李坊主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和军部的大人一唱一和起来了,这样恐怕是乱了规矩吧。”
法部司文王邦德此刻也正站在距离林思危最近的台阶上,看着一步步向前走来的李不言,出言制止道。
虽然李不言知道他是在演戏,但是心中还是对王邦德能够站在高处这样职责他而心生不满,有些不自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