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色的幽暗房间里,焚香散发出阵阵幽香,香炉中的烟云弥散到房间各处,坐在屏风后面深处的中年男人正吸了一口静神的香气,长叹一口浊气。
“驷马台的探子可有消息了?”
林思危此刻正在自己的书房中研墨写字,被政务缠身的他,还要分出心力来应付李不言和李慕白的阳谋。
“已是快马加鞭地从文华返回了,照下面的说法,已是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王家和他们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而且交易的东西正是暗流红。”
底下的探子正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着这权力至尊汇报着自己的工作。
一身干净利落地军服说明了此人乃是军部之人,驷马台也是林思危为了让兵权分立而在军部中特设的坊,和一言寺一样,只直接听从顶上的指示,唯一不同的是驷马台乃是林思危的势力。
如今朝堂上的情形剑拔弩张,若是想要将李慕白一脉连根拔起,林思危便必须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策略将他们彻底杀干抹尽。
“那李不言最近有些什么动作?”
林思危一提到此事便无心批改奏折,只得起身来专心和来人说话。
“禀丞相,听闻李不言前几日命军部的人去了一趟舫廊,还在那边抓了许多杀鱼贩子,而且据说此事与杜立大人有关。”
“和杜立能有什么关系?”
林思危听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敏感,很明显杜立和李霄阳二人已经成了李不言拿捏自己的把柄,所以格外谨慎和关注。
“据说是那日乾天门大战后,王邦德大人转送杜立进宫后遇刺,来的刺客就是杀鱼贩子。”
林思危的眉头已是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这探子的禀报一句比一句不靠谱。
第一,谁人敢在宫中行刺,其次,行刺之人怎么可能是平头百姓中的杀鱼贩子,再次,杀鱼贩子又怎可能在王邦德的手下四脉圣手之下逃出生天呢?
但是林思危自己心中也是有鬼,毕竟是他让王邦德将人带走,进宫直面极主也是他编造的,便也不方便多说。
“你先退下去吧,驷马台近日都不要再有动作,以免打草惊蛇,寻常整顿练兵就好。”
林思危摆了摆手打发走了驷马台来的行者,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位上,揉了揉发涩的额头。
同样身在南武河上游犯愁的还有一言寺的坊主,李不言,根据王邦德的叙述,杜立还曾将一块令牌样式的东西交了出去,至今也没有追回来。
“莫不是这些人是杜立的下属?交给他们的是信物之类的东西?”
李不言本来只是想出门走走,想想事中原委,但是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征询意见。
“无笑老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不言见到这被称作无笑的年轻人,兴奋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久别重逢的二人却没来得及过多寒暄,直截了当的直入主题。
“我自己的事情暂时已是办妥,下一步我打算先助你铲除干净杜立在说。”
“哈哈哈,无笑贤弟有所不知,就在前几日我们已是通过法部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杜立弄到我们手上了,而且让他染上了暗流红。”
“噢?竟能如此顺利?”
“算不得顺利,那厮断我两指,还伤了李掌礼。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哈哈哈。”
空气中弥漫着李不言欢快的笑声,像是有了他的无笑贤弟就可以不用再顾虑眼前之事了。
“不提也罢,我此次前去艮山,的确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无笑姓厉,乃是厉无影的家门兄弟,万剑冢家道中落,但是擅锻会造的万剑冢宗门弟子还是掌握着天下利器出品的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