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那守密弟子的额头上滑落下来,他此刻才知道根本是上了来人的当,反正自己怎么回答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再是想到唐奎宁和所谓半月盟的来人其实也根本不可能活,现在自己就算出卖了唐奎宁和邓一昂也是死路一条,于是心一横,藏在槽牙中的一个软囊被他咬破,瞬间就没了生息。
“就算这样,能说明什么,顶多就是说沈辉人可能是无罪之人嘛,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城府极深的邓一昂见李若竹的态度是毫无周旋余地的,于是干脆也不演了,原本跪在地上的他现在站的笔直,似乎这样就可以在气势上打压些许李若竹的气焰。
“沈将军本来就是无罪之人,我们早已知道,这些还不需要你们来佐证。
不过啊,口口声声说要带我们去严查密室的唐掌门,怎么又是对暗门轻车熟路,又是一击必杀地杀了门中弟子,在根本没有查到任何活人试验证据的情况下就这样出来了?”
唐奎宁这下才是终于明白李若竹脸上带着的笑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早已成竹在胸,拿自己当笑话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活人试验一事真实存在,心里有鬼才不愿意去那密室深处仔细瞧瞧啊。”
“你……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还说你小小一个坤地门掌门手下的一个掌事,在这里血口喷人,污蔑我坎水门掌门,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呢?”
邓一昂见唐奎宁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暗道不妙,或许他已经是放弃了抵抗,于是现在轮到他像一个跳梁小丑般在这里蹦达。
“行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不逗你们了,你还记得你们门派中的那个门派之耻沈一鸣吗?也就是沈大将军家的那个后生。”
李若竹见唐奎宁已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于是也就不再有所隐瞒。
“你……为何要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心,心虚了!”
邓一昂听着若竹说着时间到了的话,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强装着镇定还在强硬地反驳着。
“当然记得,他可真是为我们的门派找来了洗不尽的污名,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唐奎宁突然开口,他刚刚从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中走了出来,现在的他通过另一种方式将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只不过这个方式是一刀两断痛彻心扉的方式。
“他在门中不算是个出色的人,过了年轻人最好冲等的年纪,也才是堪堪混到一个二纹,要知道坎水门的看家本领游蛇秘术虽是术师之职才能掌握其中奥妙,将真气和毒巧妙地融为一体。
然而西山要塞的特殊情况,早就让坎水门的性质发生了改变。”
唐奎宁没有只是低着头像个罪犯一样伏法,反而在讲述的时候又能将一双老而有神的炯目重新聚集到若竹这个厉害后生的身上。
“兵曹当道,术师落草。再是神妙无匹的游蛇秘术,在战场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狼人是一个都毒不死,反倒是误伤大把大把的友军。
于是门中的术师在那个时期极端的不受待见,包括我也是一样。好在沈一鸣苦苦哀求自己的家族,有沈辉人主持公道,这才平息了这次险些宗门易主的门派风波。”
唐奎宁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若竹给他的那张银票,他有些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这银票,还是将它好好地折了两折,原原本本地交还给了若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