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竹端正地站在莲儿的身边,莲儿坐在主座上自然是有些紧张不安,粉嫩的小手不停的摩挲着精致的梨花木椅子。若竹此刻正等待着堂下众人传阅他掌握的密信,余光瞟见了莲儿的不安,于是轻轻地用手牵住了有些躁动的小手,莲儿的身形终于有些松弛下来,充满崇拜地望了望若竹哥哥。
“莲儿你不必紧张,掌门和盟主之位理所应当就是你的,毕竟是师傅留下来的一切,他们不会难为我们的。”若竹贴着莲儿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莲儿在若竹面前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羊,“我们本来不应该承担这些的,都怪我爹……”
“怎么又是这般小孩脾气,师傅不是也为了半月盟乃至天下苍生考虑吗?况且他也经受了如此折磨,怎么能怪他呢?”若竹假意说教,手上却是将莲儿牵得更紧,“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小顾掌门还有若竹贤侄,这若是真事,那我们半月盟可就不得不怀疑你们坤地门的纯洁性了。”那个本来还在帮若竹说话的男人看见密信也是转变了口风,“接二连三的高手,甚至掌门的叛逃,我觉得你们可能不够资格来做半月盟之首了吧。”
“我想让各位知道的是,你们就像一群井底之蛙一样,连你们的敌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当年我师傅辛苦铺设的情报网络,早就已是荒废殆尽。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对抗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我!”李若竹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而且带着无可动摇的自信,“就是来瓦解极会的!谁要是有任何动摇才是不配呆在这个半月盟中!听懂了吗?”
这样的变脸是这些盟中老人根本没有想到的,一个温文尔雅还有些稚嫩的年轻面庞中为何会有那么强的自信和张力。李若竹一改商量的语气的训话震得众人哑口无言,可是这并不是若竹真正想要的东西,他如同赢般敏锐眼睛搜索着被他放大声音吸引来的众人目光,终于发现了那个不同寻常之人。
若竹想破头也没有想明白顶上没了宫殿是什么意思,但是送信之人一定是想给门中或者说盟中的人传递什么信息,而且这个信息只有顾叔均和吕子真的余党能够看出来。
这么一试,还真让若竹抓住了蛛丝马迹,很快就盯上了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男人,正在心无旁骛地给自己门中的弟子在交代着些什么,随即那弟子就跑了出去。李若竹立刻让韩无量跟上跑出去的弟子,这人脚力非凡,甚至韩无量都跟得有些费力,好在没出多远就见这人慌忙的展开一张黄纸,在上面涂涂画画了些什么绑在了一直追云雀的腿上,随后消失在了郊外的荒野之中。韩无量并未携带他的长枪,但是不知从何变出来一根两尺有余的枪尖,神极奇脉猛地真气聚集,将锃亮的枪尖直勾勾地射向了空中的追云雀。本来即刻就要在碧空中肆意翱翔的追云雀瞬间被一道银色的闪光透体而过,挣扎着扑腾两下以后,被横穿的翅膀根部竟然才怪异地断落下来,追云雀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勾勾地坠落了下来。动势丝毫不减的锃亮枪尖在空中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同鹰嘴之尖利,破风之声贯穿云霄,倏地消失在韩无量的身边,没人看清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看清到了哪里去。
“白条已去,黑条且不知晓,厄页万”
韩无量匆匆地收起黄纸,也是消失在了这城郊外。
堂内还是那么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一屋子的平时对自己的门生和平头百姓颐气指使的高手全都被这个不会武功的后生震住了,所有人心中都有着这样一个疑问,到底是谁他的胆子?但是却无一人敢向这个眼含杀意的年轻人提出这个问题。
“小娃娃,倒是也没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既然你拿出了这些证据,也确如你所言,我们不如你了解极会,但是我们的心都是好的,都是为了重振我们八卦宗的荣誉。所以啊,你就告诉我们,往日不要再冒这般风险行事,把我们都闷在鼓里行吗?毕竟我们也是想要瓦解极会的不是。”一个看上去最为年迈的老者敲了敲他手中的拐杖。
“前辈所言极是,在下受教,所以今日就这样吧!大家回门中将精神落实一下,加紧练功,我们正是大敌当前,可是松懈不得。”
李若竹话罢很明显的看到离火门的那个中年男人向他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若竹哥哥,这样真的会有效吗?”莲儿望着人走茶凉的大堂,有些落寞的询问着若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