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经悄然地光顾中原大地,严寒的北方河水开始解冻,万物开始复苏。一个满鬓斑白的老叟却不合时宜地掐下新鲜嫩芽直至其丧失掉所有的生气,他恶狠狠的双目似乎憎恶着这一切具有活力的事物,巴不得万物就被冰封在此大雪寒天之中。这老叟衣衫褴褛,脚下功夫却是了得,在这雪地之上行走竟是踏雪无痕。
“师兄,你的归巢可是出世了。”
“我已知晓,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啊,小师弟。”
“倒是不必客气,本就是分内之事。只不过那个小家伙看起来可丝毫不会使你的神兵。”
“那个小家伙,你可是小瞧他了吧!当初叫你别教他习武,就是怕你用你的三脚猫功夫误人子弟了。时机到了,我自是会教他。”
“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不客气呢。”
“你的武道可有精进,为何你的外表落得如此模样。”
这时才发现之前称老叟为师弟之人竟是英气十足,丝毫不像是比那白发老叟还要年长之人。顾承通在牢中的十年确实让他变得格外憔悴,而对面的轻尘绝逸的竹剑客李云澜却还是那般雄姿英发。
“我此番前来可不只是为了来听你的一句道谢的,我这身子骨似乎没有办法继续帮你照顾若竹了。”白发老叟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噢?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李云澜见此情景又觉得好笑。
顾承通当然知道李云澜问自己武道修为就是想和自己切磋切磋,于是才赶紧做出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你也知道,我在大牢中饱受妖兽血的折磨,我此次前来就是想找你问问这妖兽血其中的秘密。”
“你真想知道?”
“早在十年前就想知道了。”
“我可以告诉你,只不过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李慕白,宫里的人。”
“行。”
“十年都等了,这几句话功夫等不了吗?”李云澜觉得绕着圈子逗他十分有趣,“好了,妖兽血的来源还得从蛮荒世纪开始讲起,相传道祖一画开天将混沌中的气世界一分为二,轻的物质往上去而成了天,重的物质向下沉而成了地。但是混沌依旧存在,最初的意识就像现在的无头苍蝇一般游离在这个世界之中,却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一般思考,只是交杂在一起,漫无目的地寻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后来这种虚无的意识慢慢通过凝结成有型之物的生物体作为载体,慢慢成为了个体。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意识慢慢产生了区别,由于意识趋向的不同,生物体的样貌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多元且阶级分明,有生物捕食,那就有生物被捕食…”
李云澜讲的道祖一画开天顾承通倒是理解,也老早就听说过。只是后面说的一大堆生物还有意识的东西实在是闻所未闻,更是难以理解,于是连连打断了李云澜。
“抱歉啊师兄,你讲的这些是听谁所说?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什么生物和意识云云?而且这和妖兽血又有何关系?”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怪不得急得头发都白了,当然是有关系的了,你接着往下听。再后来一批意识和肉体发展成为顶尖捕食者的蛮荒兽类,竟然突破了个体这个屏障,学会了利用天地之间残留下来的混沌之气,使之具有了更强的实力,以及更加凶猛残暴的兽性。我们的祖先就是这些妖兽中的一种,狌狌。这种妖兽和其他的不同更加善于思考和制作工具,于是在千万年的时间长河里,终于成为了万兽之王,统治了所有生物。而随着人越来越多,天地之间残留的气便越发地不够用了,人与天地本来能突破个体地沟通通道也就慢慢关闭了,于是中原大地就成了我们当今这个武学衰败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