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幕后主使人,第十节:飞天神女
高进、司空耀、梅谷生三人在“万里飘香”酒楼吃酒,想不到道会遇到仇人圆能大和尚、老道东方胜、“金华三鼠”和一个不相识的女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似乎天地在某些时候突然变小了,不想见面的人偏偏能面对面。那么说圆能大和尚、老道东方胜怎么会来到这儿?这是有人请来的。在第七章,咱们就交代,“飞天夜叉”苗翠花为了报一己私仇,在“金华三鼠”的建议下,找到了“霹雳掌”韩烈的大师兄“浙南第一虎”老剑客梅谷生,想接着韩烈被杀的事儿做文章,请梅谷生出手杀死高进。梅谷生正犹豫之际,他的心肝宝贝小孙子被自称血手盟的人绑走了,并留下话,让梅谷生在十月初九括苍山土地庙,拿高进的人头换回孩子。
话分两头,那么是谁绑走梅谷生的孙子?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金华三鼠”。“飞天鼠”吕旺、“入地鼠”费喜、“钻江鼠”陶尧与苗翠花分兵两路,苗翠花与梅谷生在前院讲述韩烈被杀的经过,当然她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叙事中添油加醋,恣意歪曲事实,把高进说的一文不值,把吹成了韩烈维护武林正义而亡。这三鼠悄悄摸到老梅家后院,院墙虽说也有一丈三四尺高,但这三位尤其擅长轻功,几个人黑布罩面,就在眼睛上留了两个小窟窿,噌噌噌飞身上墙,胳膊担在墙上,吕旺掏出块石头往院子一丢,没有脚步声、没有狗叫声,再扒着墙头往院子里一瞄,妥了,院子里空无一人!
吕旺、费喜、陶尧三个贼人腰上一使劲,跃入院中,来之前这三位就做过功课,对老梅家的宅院布局、房子、路径、人口提前就摸了清清楚楚。因此,这三人好不费劲儿就来到了孩子的书房,就看一个老管家正伺候着梅谷生的孙子练字那。
“钻江鼠”陶尧负责寻风放哨,“飞天鼠”吕旺、“入地鼠”费喜猛然间冲进书房,不等老管家和小孩子反应过来,吕旺一个箭步就窜到老管家近前,在他后脑勺一击,老管家顿时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这梅谷生的孙子也已经七八岁了,多少也懂点事儿,见这茬口不对,吓得刚要张口嘴巴大叫,就看费喜窜上来,伸出大手想一把捂住了小孩的嘴巴。可这巴掌也太大了点,小孩子的脸也太小了点,情急之下又有些慌乱,结果这一捂,连鼻子带嘴都给捂住了。小孩子受到惊吓,又喘不上气儿来,结果被这费喜给捂过了头,晕死过去了。
吕旺狠狠瞪了费喜一眼,过来给小孩号了号脉,见还有微弱的跳动,这才放下心来,提笔给梅谷生留了个便条,一把将小孩抗在肩上,三个人飞身上墙,一溜烟儿逃了个无影无踪。等老管家苏醒过来,发现孩子被绑票,再大喊大叫,那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任凭梅谷生轻功绝顶也无论如何追不到三鼠的踪迹了。
苗翠花见三鼠得手后,哪还敢在梅宅呆着啊,等着梅谷生拍他呀,赶紧也溜之大吉。可是她出来之后,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浙南第一虎”梅谷生未必能杀得了神捕高进。以高进现在的武功,江湖上能杀得了他的人,恐怕已经是屈指可数了,自己这点能耐与他相比真是有些悬殊。
你别说,这“飞天夜叉”苗翠花还真有自知之明。他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得了,为了给死去的亲侄子们报仇,现今能请到的绝世高手,恐怕只有自己的师傅——巫山派派主端木云尚了。在她眼里,恐怕也只有端木云尚才能轻易杀死高进。
打定主意之后,苗翠花精神为之一振,心情舒畅了许多,突然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原来这几日四处逃奔,生怕官府发现了她的行迹,多是捡着深山老林而行,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见前面有一家小饭店,她也顾不得许多,让店家用油纸包了三斤卤牛肉、一斤油崩花生米、十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准备边吃边赶路。
真是无巧不成书,苗翠花行不到两日,便在路上瞧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仔细瞧看,正是自己的二师姐“飞天神女”邱玄月!
这下可把苗翠花高兴坏了,因为苗翠花知道,邱玄月的能耐真是大极了,倘若让她出手帮忙,何愁杀不死高进?这邱玄月打六开始就跟着师傅端木云尚学艺,一学就是五十多年,她心无旁骛,用心极专,武功造诣又极高,因此,她的能耐当真是非常了不起的,单论剑法,她还要高出大师姐“飞天神魔”桑青青一筹,比师傅端木云尚也就差那么一点,这一点是多少呢?也就是头发丝儿那么薄儿。
今年的十一月十九日,乃是端木云尚的八十大寿,邱玄月为了给师傅置办寿礼,真是绞尽了脑汁,听闻一位高人说东海有一种宝物,名唤“五彩东珠”,据说这种珠子与众不同,乃是世所罕见的宝物,人吃了它不仅能够增强功力、延年益寿,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邱玄月早在三个月之前便已经下了巫山,直奔东部沿海的几个省份寻找,这一日正寻到浙江丽水,与苗翠花碰了个正着。
说实话,邱玄月跟苗翠花不是一路人,邱玄月长的文文静静,爱干净,穿衣讲究得体,心地善良,做事很正直。苗翠花整天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衣服破旧酸臭,一张嘴还有严重的口臭,做事不分对与错,全凭个人喜好。因此,邱玄月见了她假装没有看到,想赶快离开,苗翠花可不管这个,离着三四丈远便大声喊道:“二师姐!我的亲姐姐啊!多少年不见了,我给你老人家磕头啦。”说罢,还真就跪在地上嘣嘣磕起响头来。饶是邱玄月再讨厌她,此时,见苗翠花一片至诚,又如此热情,纵是一座冰山,也被此举给融化了,她哪还能装作没看见呢?赶忙转过身来,走上前去把苗翠花一把搀了起来。
邱玄月上瞅瞅下瞅瞅,对苗翠花寒暄道:“原来是三师弟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一点也没变呀?”
苗翠花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抱住二师姐邱玄月的腰,全然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别人怎么指指点点,兀自失声痛哭起来。邱玄月被她这么一折腾有点不知所措,心道自己这身新衣服算是要糟蹋了,刚才搀苗翠花时,她看到苗翠花浑身破衣啰嗦,衣服估计半年都没有洗过,一脸的渍泥,两个枯瘦的手也是脏兮兮的,指甲足有一寸半长,里面全是黑泥巴。但这苗翠花好似遇到了极惨的事儿,拿自己当亲人了,自己也不好一把将她推开。只能任由她把脸贴着自己的胸膛使劲地哭。
此时,大街上的行人被这一处儿吸引住了,纷纷围拢来观看,有的嘲笑,有的指指点点,反正说什么的都有,邱玄月的脸实在挂不住了,便一把捏住苗翠花的右手虎口,拉着她便挤出人群,想找个僻静地儿问个究竟。苗翠花回头朝着围观的行人怒瞪着双目,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把这些老百姓吓得后脊背直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