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孚居然闯二楼未过。
曲水流觞之中,众位宾客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了。
阮孚乃硕儒,居然连第二关都过不去,那第二关镇守者是何许人也?
陶弘马上站起身来,问道:“敢问国公,二楼镇守是何方高人?”
庾亮撸了撸长髯,眯着虎目说道:“不敢称国公之号。”
之前晋明帝要加封他为永昌县开国公,赐绢五千四百匹,被庾亮拒绝了,现如今只是亭侯爵位。
朝野士林阿谀奉承者,自然是称庾亮为国公的,不会称君侯。
“这二楼镇守,乃名姬绿珠高徒宋袆镇守,诸位才俊可有敢闯楼者?”
阮孚英雄未过美人关,有这位大儒铺垫,若后来者能够闯关得过,这才越诞伯的名声,可是非同寻常的。
这方镇子弟在他庾亮办的游宴上得了如此好处,也该知晓他庾亮的诚意才是。
宋袆?
众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难怪诞伯折戟沉沙,原来是宋袆是守关人。”陶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小脸微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恰如诞伯如此名士,尚不能得免。”
“也罢也罢,这二楼守关人,我去会一会!”
不少人也看到了扬名的契机!
要他们与阮孚清谈论道,他们自觉那是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宛若是班门弄斧一般,那是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
但闯一介女流镇守的关卡,他们便信心十足了。
不过女姬优伶之流,我等高门才子,与之相比,犹如皓月之光比之荧虫之光一般,天差地别。
祖道重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率先起身。
“小子愿去闯一闯!”
“祖家小子有比肩诞伯之志,其志可嘉,来人,擂鼓奏乐!”庾亮大手一挥,为祖道重壮行!
一旁的琴瑟钟鼓旋即而起。
祖道重昂首挺胸,宛若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似的,朝着楼阁而去。
“居然让祖道重抢先了。”
陶弘暗自后悔,早知道自己先上了,问什么劲?
要是让祖道重率先闯楼成功,那他这个后来者即便是闯楼成功了,成色也会大打折扣!
与陶弘一般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不少人脸上都是懊悔之色。
“直娘贼的,真可惜了,早知道我先去了。”
赵盛这个滚刀肉现在也在不忿。
“麟哥儿,你更是应该先去的,如此好的机会,若是配上你方才宴饮的表现,族兄之名,势必会让建康之人人尽皆知!届时便是天大的名声!”
田七与袭香等人亦是有这样的想法。
但赵越却丝毫没有懊悔的情绪。
“南安县侯非易于之辈,英雄难过美人关不假,但若美人没有真才实学,像诞伯这般名士,又如何会淡然落座?”
被赵越这么一说,众人看向回座的阮孚,见其神情果然没有受辱之色,反而是神状稀松平常,不以为意。
“我观南安县侯模样,那宋袆绝非寻常美姬优伶,况且,此番若是闯楼胜了还好,若是输了呢?输与一位女子?岂非贻笑大方?”
“麟哥儿你这般一说,那此番前去,还得有本事,否则不仅不是扬名,还要背上不如女姬的名声。”
“自是如此。”
果然...
如赵越所言一般,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祖道重失魂落魄的走回来了,他低着头,唉声叹气。
不过仅是片刻,只见他眼上闪烁,双手拍掌,仰天大笑两声,须弥之间便重新振作起来了。
“这宋袆能得王敦与太行皇帝青睐,果然是才艺双绝,诞伯都不是对手,我祖道重便更是如此了。”
这家伙回座之后,不仅一扫之前的颓废,反而是高谈阔论。
“此间人如我与诞伯者都难过第二关,其他人,或除中书令外,便无人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