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威眉头一挑,看向朱轩。
朱轩叹了一声,说道:“崇平军的火炮,威力比辽人的更大!”
瞳孔一缩,朱长威立刻意识到这在平原地带上意味着什么。
片刻的沉默,朱长威淡淡道:“沈逸既然无事,为何不回京?”
“回京?回京做什么?继续忍受你们的冷嘲热讽,暗地中伤?”良平安狰狞着脸,怒声说道:“如此可笑的朝廷,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让老师效力!”
良平安对大周的不满,是周帝时期就有的,更别说新帝登基之后的这一系列事件了。
朱长威咬牙道:“父亲的初衷,该是保家卫国,绝非让沈逸利用此物另起炉灶,这是叛国之举!”
“叛国?何来叛国?是朝廷先背叛老师!”良平安狠狠一拍桌案,气势让朱长威都吃了一惊。
“辱人者竟贼喊捉贼,当真可笑!”良平安越说越气,为沈逸打抱不平:“老师为大周做了这么多次,皇帝给过什么?连赏赐下来的钱都是老师挣回来的!区区一个右相,还害的老师忍受如此多的中伤和排挤,亏你竟还有脸说老师叛国?!”
“只要他回京,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如今京城何来中伤之言!”朱长威急声回应,只是底气稍显不足。
“那是因为他们以为老师死了!”
良平安怒声大喝,脸颊都涨红不已,接着吼道:“转圜?余地?老师最后还为大周解了一围,已是仁至义尽,你们呢?若真重视老师,岂会连个追封都没有?连在崇平的,老师的家眷都不管?转圜,哼!”
良平安一张伶牙俐齿深得沈逸真传,一席话更是真情实感由心而发,直说的朱长威哑口无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为朝廷开脱。
皆因为,良平安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是无情的现实。
就算朝廷以为沈逸死了,也该给个追封头衔,朱长威不知道朝中有没有人提起这事,但现实是并没有追封之举。
虽然也有如今战事尚紧张的原因在内,但也确实是朝廷的疏忽。
至于沈逸的家眷,那就更别提了,赵明月病了,此事还是苏乾私下里的请求。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火爆,朱轩叹了一声,出言劝道:“还是先谈谈眼前事吧。”
经朱轩这么一说,两人都才想起来,这次会面本不是为了沈逸的立场和地位才有的,两人都已经跑偏了题。
朱长威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道:“退兵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西域需要跟大周订立盟约。”
良平安也是怒气上了头,此时也冷静下来,淡淡道:“知道大周朝廷无利不起早,但朱将军你,还做不了主。”
朱长威皱起了眉头,良平安轻描淡写道:“别误会,这是老师的原话,大周的武将除了朱震山,无人能在外头做主,要谈可以,还得派能管事的人来。”
沈逸自大周官场走了一遭,对大周朝廷的事情都是门清儿,用什么招数对他其实都难有很大的作用,只要进入谈判的局面,实际上就已经落入了下风。
朱长威叹着道:“那沈逸的意思呢?”
“即便不是苏乾,起码也要政事堂的人来。”良平安淡淡说道,似乎对大周的政事堂根本不屑一顾。
朱长威即便知道自己做不了主,但此刻也还是忍不住道:“崇平,是大周的疆土,沈逸打下了西域我们可以不管,但崇平要还回来。”
“绝无可能。”
良平安克制住情绪,冷声道:“老师为大周做了这么多,即便封王都不为过,区区一个崇平,是大周欠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