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王的宫殿待了小一个时辰,最终竟然是什么都没有谈成。
别说谈成了,压根是没谈!
每每等苏乾提起谈判的事情,辽王总能找到借口把话题绕出去,反手又扯出老远,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辽王一口一个朋友,作为东道主也尽了地主之宜,甚至邀请苏乾和沈逸两人在他的宫殿中住下,但安全起见苏乾还是婉拒了,回到兰讷尔克城外的营地去住。
出了宫殿,苏乾不解的问道:“小友,方才我听见你与那辽王相谈甚欢,可有谈到边境事宜?”
沈逸此刻也正想着心中的疑虑,闻言道:“没谈什么,左右也就是朋友那一套,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苏乾不疑有他,也不追问,沈逸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赵元成应该还没有死。”
自从苏乾到了军营之中,就发现沈逸对端王的称呼变成了直呼其名的赵元睿。
苏乾知道之前在赤霞盆地发生的事,清楚沈逸心中的愤懑,又是在京城之外,也不劝阻,但康王的称呼一直没变过,此刻也变成了赵元成,不知道是发生了些什么。
苏乾叹了一声,说道:“辽人怕是要狮子大张口。”
两人都明白,辽王借故拖延时间,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在消磨大周使团的心气,等到大周沉不住气了,北辽也可以得到更大的收获。
这个辽王看着年轻,却也是个心思老成的人。
说来都是因为康王,他一被擒,主动权便到了北辽手上。
原本两方打的有来有回,虽说还剩中楼三城没有夺回来,但是朱震山率领的大军也剿灭了三万北辽前锋军,算是彰显了国威,康王这一被擒,什么国威都没用了。
可惜的是大周手上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来换的人物,本来若是擒了特穆尔,大概可以试一试,不过战场之上容不得留手,被叶双凡给劈了脑袋。
更可恨的是康王居然提出用沈逸来换他,言语之中大有让北辽报突尔克的仇的意思,沈逸没有说出来,心里已经记着了。
沈逸道:“明日赴宴时,苏老大可借着时机问问。”
苏乾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沈逸想了想,说道:“苏老,明日的晚宴我就不去了,想办法探探北辽的虚实。”
辽王十分热情,临行前告知两人明日将在宫中设宴,款待中原来的朋友。
突尔克等人去大周的时候,别说宴会了,连个好脸色都没见过,最后还把命丢在大周,这相比之下,北辽真是热情地过分。
苏乾思忖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下来,他作为正使必然是要到场,而沈逸此行来的目标其实并不是谈边境的事,而是怎么去挑拨北辽境内的部族势力,早些做准备也好。
羽林卫跟随前往北辽的一百人被拦在兰讷尔克之外,扎营的同时,羽林校尉也担忧不已,等看到苏乾和沈逸完好无损的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草原处北,气温比之中原本就更冷,此时入了秋,到了夜里几乎是冷的彻夜难眠。
睡不着,沈逸便行出了营帐,一眼看见周二虎尽忠职守的守在营帐外面,就着篝火取暖。
周二虎见沈逸出来,问道:“少爷,怎么起来了。”
沈逸摆了摆手没有回答,靠着篝火坐下,转头看向兰讷尔克的方向。
城中火光零星,有些寂寥的味道,即便是大辽的都城,到了夜里也是冷清的很。
望着兰讷尔克,沈逸不禁去想,辽王为什么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刚见面的使臣就开始拉拢,甚至提出平分天下这样的条件,十分突兀又没有逻辑。
他既不是权势滔天的权臣,也不是手握兵权的大将,辽王为何要拉拢他?
难道真的仅凭他做的那些事?
那些事对周帝或许有触动,但对远在北辽的辽王,能有多少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