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野后背鲜血淋漓。
那女子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哪里还是阚野他娘那副柔弱的模样,分明是个刻薄妇人。
“为,为何……”一股血腥从阚野的口角滴落。
“呵呵,我不是你娘,是不是很失望?没办法,谁叫你爹不要我,宁可被驱赶到无相世界,也要娶你娘那个碰不得的瓷娃娃。不过,你娘虽然没用,生的儿子却是很有用……”
噗……
那白骨手指竟无视阚野震荡的瞳孔,径直剜在阚野的水滴状胎记上。
“听话!别动!”那女子冰冷道。好像是安慰阚野一样,她的话很多。
阚野果然听话地一动不动。
一股钻心的疼,从眉间钻到心头,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被抽离,阚野强忍着颤抖,一字一句道:“是你杀了她?!”
“杀她?呵呵,对呀,就在她生你那日,她最虚弱的时候。哎呀,想想都痛快!她抢了我的男人,不该杀吗?!”
那女子的手指像一根刺,在阚野眉间搅弄,她在寻找什么。
“那为何不杀我?”阚野七窍流血,但仍不甘心地问。
“因为,我是你亲姑姑。而且,我发现你的阴阳血,正好有用,看这一树的阴阳花开得多美。从我将它寄养在你身上算起,这一晃也有几十年了,你若不来,我便也要去无相世界找你的。来来来,看看你把姑姑的花丝酿养得如何了。”她语气冰凉,口中清冷的香气直接扑在阚野的脸上。
两根白骨手指当真从阚野眉间夹出一丝什么透明的东西出来。
嗖!
一个黑影一窜,那两根白骨手指,已经夹在手指上的透明细丝,都不见了。
再看那黑影,此时正趴在阚野的肩头,嘎吱嘎吱地嚼东西。
“葫芦!咬她!”阚野呛了一口血,连吞了三颗止血丸,这才把血止住。
其实葫芦早在他们进入映雪屏障之前就追到了阚野,一直被阚野强压在袖笼里,没有放出来。
“你居然吃了我的花丝酿!恶心东西!给我吐出来!”那女子扑啦啦飞舞翻腾,就是要抓葫芦。显然那花丝酿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葫芦灵活,又软糯糯滑溜溜的,岂是那么好抓的。葫芦不仅没被抓到,反而还咬了对方好几口。
几番上蹿下跳,那女子想起来还是钳住阚野,只要它的主人在,不怕它跑。
可是,阚野早吃了神行丸,打了鬼隐符,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嗖嗖嗖!
三道光箭划破无光的暗夜,精准地插在那女子的额头胸口和小腹。
哗!
那女子竟然散架了,再一看,地上只剩下一副散落的白骨架子。
一个幽怨的女声从地底下传出,“我不会放过你的!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居然没搬救兵?阚野想起那乌青眼睛的男人,背后就一阵发凉,他一直在警惕他突然出现。
可是那人没来。
“有本事来拿!我就在这里等你!”阚野朝地底下喊了一嗓子。那白骨多半是她用神识驾驭的鬼兵,所以禁不起折腾。
阚野摇身一晃现了身,孑然立在了那枯树繁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