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老嬷嬷和几个宫女引路。
总之她们行到哪里,都有人陪同,绝对不会让她们脱离视线。
有外人在侧,师徒二人并不多言,但还是可以说一些,点到为止的闲话。
“小金很不错。”神医婆婆虽然身为凡人,但眼光是不会变的,一眼就看出来小金的灵兽身份。
鄢阳了然神医婆婆话中的意思,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师父以前,也有一个这样的好朋友。”神医婆婆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真的吗?他现在在哪里?”鄢阳问出口,才自觉失言了,师父自己都自剜金丹,侥幸逃得一命,一个灵兽还能在哪里。
果然,神医婆婆神色黯然,道:“为了我,战死了。”
可这黯然只在眼底转瞬即逝,她抬头时已拂去那一抹情绪,拍着鄢阳的手背道:“要好好待她。”
鄢阳肃然道:“是,师父。”
说着话,一行人就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一个俏丽身影先她们一步,到达内殿前。她一双凤眼,两颊飞霞,本是个多情的面相,可面上却冷得像结了冰霜。
“安阳公主万安。”领头嬷嬷和一众宫女统统跪拜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安阳公主。鄢阳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就剩下师徒二人和小金尚未跪拜,安阳公主眯眼看了一看三人,鄢阳正好在对着她笑。
让宫人们意外的是,安阳公主可能是急着进殿,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质疑这几人为何不跪拜,或者是大发雷霆,定要惩处之。
她仰着高贵的头走过,进殿前用眼神在鄢阳身上一刮,就像要把人割开一样凌厉。
殿内还是同样的闷气,还夹杂某种颓败的气味。
鄢阳皱了皱鼻子,跟着师父进了内殿,站在离太后最远的地方。有师父在,她感觉安心多了,心思也活络起来,仿佛又可以做回孩子模样了。
别看那安阳公主在外面那副高不可攀嚣张跋扈的样子,进了太后的寝宫,也立刻像一个乖巧孙女一样,说着笑话逗老祖母开心。可能这也是宫廷中的生存法则之一吧,鄢阳猜想。
座位上已经坐了三四个中年女子,从衣着和头饰上看其奢华程度,不难猜出她们的身份。
那位年纪在十七八岁的安阳公主,是已故前皇后的嫡女,赵国的长公主,太后的开心果,皇帝最宠的女儿,怪不得她可以理所应当的豪横。
那位凤冠黄袍,容颜高贵端庄的女人,自然是这后宫的主人,姜皇后娘娘。她身侧那位保养得宜,双靥生笑,着紫罗凤裙的女子,是高贵妃。还有一位年轻绝丽的美艳女子,衣饰华丽,妆容精致,气质不俗,是太子妃。
好一幅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可是,皇家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三言两语之间,鄢阳就看出来了她们的关系。
都说三个女子一台戏,这几位聚齐了,简直就是一部免费的宫斗大戏。
好在有师父挡在前面,随机应变,虽不至于左右逢源,但也没有得罪任何一方,即不失风骨,又不至于拒人于千里。
鄢阳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得嗟叹不已。
不光凡人世界如此,修道者世界,又何尝不是有数不尽的龌龊仙门,讲不尽的曲折故事。
还是管好自己,好好地修道吧,倘若把一生都花费在这些绵里藏针,笑里藏刀中,鄢阳宁可做一个山野乡人。
“小皇子来了。”外面有人通报。原来病的是小皇子,并不是鄢阳当初预想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