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笑眯眯道:“不上轿也不要紧,你就陪陪我走一段路吧,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孤老婆子,如何?”
鄢阳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怕什么?忙道:“乐意之至。”她示意轿夫停轿,一跨步,坐上了轿子。
上了轿子,鄢阳好奇地看那老婆婆,一身干净的素袍,雪白头发绾在脑后,用一根木荆钗固定。她目光温和,但那温和中蕴藏着某种力量,让人安定。
“叫什么名字啊。”
“花子。”
“花子……好听。”
“让我看看你的手。”老婆婆又说。
鄢阳依言伸出小手,那小手白白嫩嫩,手指细长,如刚刚出土的嫩笋。
老婆婆笑道:“好看。”伸手紧紧地将鄢阳的两只小手都握在了手里。
正说着话,轿子停了下来,轿子外有人来打轿帘。
“恭请神医婆婆入府。”一位妇人躬身侯在轿子边上。
“走吧。”神医婆婆拉起鄢阳的小手道。
鄢阳并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主,便坦坦荡荡地跟在神医婆婆的身后进了宋府。
由于女眷多住在深宅里,所以一行人在院墙极高的大宅中行了许久,弯弯转转终于到达内阁。原来是给宋府的大小姐看病。
那仆妇挥退了左右,引着一老一小穿过花厅,来到大小姐的闺阁。鄢阳注意到,那大小姐的住所外,有一棵盛放的白色梨花树,风吹来,那花瓣片片翻飞,扑簌簌地落地,满地如积雪般雪白。
“已经到春天了吗?”鄢阳心里想着,却被屋内一声压抑的呜呜哭泣声吸引。
“夫人,”那仆妇低声唤道,“神医婆婆来了。”
“快快有请。”屋内的人起身迎了出来,应该是当家主母。
她富态的面孔上还沾着泪痕,道:“神医婆婆,请您救救我家小女。”说完跪拜在地上。
“快快请起。”神医婆婆伸手拉起那主母宋夫人,一旁的仆妇连忙上前搀扶。
“咱们抓紧时间,现在就让我看看姑娘的情况如何。”看来,神医婆婆也是个直来直往的人。
“是是是,请,这边请。”宋夫人连忙引神医婆婆到小姐帐前。
鄢阳也凑上去看,那宋家小姐模样生的可真美,约莫十五六的年纪,却有着绝美之姿,艳红饱满的唇,笔挺小巧的鼻子,几缕乌发掩住白腻的腮,活脱脱一个睡美人,哪里有半分病态。
“姑娘已经睡了多久了?”神医婆婆问。
那宋夫人用衣袖揩了揩脸颊,道:“已经整整十日了,不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她。镇上和外镇的大夫郎中都请遍了,没有一个有办法的。”
神医婆婆又拿出小姐掩在床边的手腕,把了把脉,面色平静却什么都没有说。
“如何?”宋夫人沉不住气了。
“花子,你来看看。”
“我?”
“她?”宋夫人生怕这个小叫花子把自家金枝玉叶的姑娘弄脏了。
来便来,鄢阳并不在乎宋夫人的想法,她沉住气,伸出三根手指,按定寸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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