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
被松果扎得舌头生疼的鄢阳,想起烤肉香气,口水都被勾出来了,她在山巅处兜兜转转了半天,到处都是冰雪和岩石,除了偶尔挖到几颗冰雪之下隐藏的,淡青色如生菜一样的植物外,没发现别的可食用之物。但吃掉那淡青色植物后产生的暖意只维持了一段时间,一个时辰过后,鄢阳周身又冷透了,必须寻找多一点的食物,最后,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回到那片焦土之地。
经过一夜的大风大雪,那块焦土已经完全被覆盖在冰雪之下,从远处只能看见那里有一个以某一点为中心,向外几里为半径,凹陷的一个大坑。那大坑内坑坑洼洼,就像被苦瓜的表面,凹凸不平。
白天不像夜里那样好隐藏,鄢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像焦土挪移,始终防备着昨夜的那几个人。
她的脚上一双单布鞋早已经被雪水浸湿透,沉重地拖着通红的小脚,小手也因为在雪地中不停翻找,冻得渗出血来,肉肉的小脸蛋也冻得黑中泛红,长长的睫毛上结了一层密密的冰霜。如果再不找到些食物,恐怕很难度过接下来的漫漫长夜。
她顺着石块和倒塌的石柱,慢慢摸索回原处,或许再出现类似时光通道的某种神迹,或者触发什么开关,就能再穿越回去呢。但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阳光刺眼,四周天地都是一片平静,只有呼呼的山风在呼啸,很显然,没有发生奇迹的任何迹象。
无论如何,在神迹出现之前,活下去。
她下到坑底,这里除了一地雪白,跟昨夜的场景一样,没有什么改变,所幸也并未见到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莫非,昨夜那焦肉味,是自己身上的?鄢阳禁不住闻了闻自己,臭,但不是焦肉臭。
她开始蹑手蹑脚翻动所有可以翻动的东西。
突然,雪地里一截黑乎乎的东西,被她一拉扯,翻了个面,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只还挂着小半截青色道袍的手臂!
若不是鄢阳作为骨科医生,这几年天天在手术室里与血肉骨头相伴,此刻一定早吓死过去了。她循着手臂查看,倒伏在地的尸TI像烧火棍一样被灼烧的漆黑,五官须发皆烧没了,但压在身下的道袍,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尚有丝缕残留,四肢身体也已经焦黑干枯,但形状仍旧尚可辨认,看得出身体的所有者年龄不大,这是一个年龄在十岁以内的幼童。
鄢阳环顾四周,细看下又发现有两个起伏弧形与人形相似的,她翻开查看,果然,两人均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幼童。
鄢阳想起刚刚还在急切寻找的肉味,胃里一阵恶心。她又摸了摸身上穿在最里面的,没剩下几缕的青色的破烂衣物,想到自己这副身体本该和他们一样的命运时,心头一阵恶寒……
“抓住啦!抓住啦!哈哈哈,我的小鸟儿,我的小宝贝……”
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的同时,鄢阳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眩晕。
“是那几个人!”鄢阳来不及后悔自己大意了,她看见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摆脱了地心引力,被一种力向天空吸去,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就这样结束了吗?”鄢阳脑子里闪出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后,昏了过去。
…………
再醒过来时,鄢阳觉得浑身暖暖的,像泡在温暖的水里,很舒服,让她忍不住想要多睡会儿。
“哎,阿中,你这法子到底有用没用,怎么还不醒过来?你倒是说句话!真是个石头!”
“死阿东,我就说不要太过分,这下好了,唯一还活着的都给你吓死了,我们也得等死。”
鄢阳听见有昨夜那几个人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在耳边想起,明白自己还是没有躲过。索性听他们在说什么。
“能怪我吗,还不都怪死老西,他想要一个人独吞了她,要不然我能这么心急吗?”
“哎呀,不要吵了,烦死了,都给老娘再分点灵力出来给这娃修复,老娘可不想困死在这,变成孤魂野鬼!”
话音刚落,鄢阳立刻感觉到一股霸道的暖流从腹中汩汩流出,沿着一定的方向,像一条河流,奔涌向前,河流所过之处,每个毛孔都无比轻松,那条河流开始时在身体里冲撞,散发着热量,渐渐到了后期,又如甘露一般清凉滋润,身体更加充实畅快,连饥饿感都消失了,最终清凉的河流又汇聚在小腹,经过犹如暖炉一样的小腹,再一次变得温暖奔放,继续在身体里循环往复地流动。
第一次经历如此奇妙的感觉,鄢阳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