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缓过神儿来了,郭药师还是有种随时随刻都会被东京汴梁城的某位隐世高手随手拍死的错觉,这让他寝食难安,打定了主意,回头再次觐见大宋国的皇帝陛下之时……不,等不得那个时候了!他决定马上就写奏章,请命返回南京析津府,回到自己的地盘儿上,才会有安全感。到时候不管是从大金国手中接收南京析津府的事宜,还是将南京析津府更名为燕山府的事宜,都统统交给手下去做,他要闭关养伤,只有实力完全恢复的时候,他才会稍稍觉得放心。
并且,下次他一定要恪守江湖上的忌讳,什么和尚、尼姑、道士、小孩、老人或是女子,看起来软弱可捏的软柿子,都要先试探试探,再下手欺侮,免得遭了今时今日的危机。
要不是那黄府的文官老爷失手将自己打飞上了房顶,而是让自己落到了地上,周围的家丁护院说不得已经趁自己一口气没缓过来,将自己给拿下了。
换句话说,虽然自己不幸被打飞上了房顶,但是也是幸运的,因此而有了喘息的机会,最终才逃出了生天。可见自己命不该绝,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有得享受——只要,自己好好盘算,别再招惹绝世高手,尤其是像黄府那文官老爷一样的奇怪的隐世高手。
至于那娇憨的粉衣女子,打死他都不去沾染了!
太特么危险了!
谁特么招惹她谁有病!
就在郭药师赌咒发誓绝不再去沾染柳苏苏的时候,这位娇憨可人的粉衣女子带着睡醒了的药药去了皇宫,继续给安德帝姬治伤。
说是治伤,实际上安德帝姬的骨折被她以针灸止痛,复位之后,绑了夹板固定了十余天,又日日煎服草药,外用药膏,已经初步长好,位置也正,恢复也快。而今柳苏苏每日里去,并无多少事情需要做。煎服的药方每日还是那一个,太医院天天现熬呈上安德帝姬服用,外用的药膏也还是照着原来的方子,每日里由太医院制好了交给安德帝姬的侍女上药。柳苏苏去了皇宫,也就是给安德帝姬把把脉,针灸一会儿,让安德帝姬腿上更爽利点儿,之后便无事可做。
只要安德帝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在宫内静养两个月,这骨头便能恢复到蹦蹦跳跳都无什么妨碍的地步。三个月之后,断骨能长得十分结实,便是安德帝姬又从马上摔下来,会摔断哪处骨头,都不一定了。
所以现下柳苏苏的工作,完全可以统统交割给太医院的一帮子太医们,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但是安德帝姬盛情难却,每日里央求自己入宫去玩儿,况且她宫里的吃食的确是很好吃啊!更重要的是,每日里去到宫里,咱大宋国的皇帝陛下,早就备好了一份儿诊金等着自己去拿,而且数额日益见涨,这其中不仅仅有安德帝姬的撒娇,还有各宫娘娘的原因。最近柳苏苏在宫里,又替几位娘娘瞧了病,毕竟太医们都是男的,许多病症不好意思跟他们倾诉,正巧安德帝姬向她们推荐了同为女子的柳苏苏,于是许多困扰后宫娘娘们的疾患得以医治。宫里诸位娘娘赏了柳苏苏不说,又在咱大宋国的皇帝陛下枕边吹风,咱大宋国的皇帝陛下也不是个吝啬的人,哪里好意思不涨诊金?
若不是觉得设立女医官有些惊世骇俗,咱大宋国的皇帝陛下啊,又是个保守的人,否则他都想请柳苏苏留在宫中当太医了。
这日里柳苏苏照常带着药药入宫,到了安德帝姬居处,帮她诊了脉,又针灸完,已经有好几个宫里的娘娘遣了侍女来请她瞧病。按理说最近已经替不少娘娘治好了疾患,现下得病的娘娘理应不是很多才是。只是如今柳苏苏在宫中名气太响,身为女子又有诸多便利,宫中的娘娘们得了病,即便是癣疥之疾,或是近身女侍从患病,都要请柳苏苏瞧一瞧,致使柳苏苏越来越忙,几乎要在皇宫开堂坐诊了。太医院则是因此轻松了一半儿,所幸太医们并不计较此事,毕竟他们每个月固定领多少俸禄都是有数儿的,自然乐得清闲。
早就到了安德帝姬居所等候的少年王爷一见那里的阵仗,便感觉此行恐怕是白来了。是想请柳苏苏帮忙去看看府上洪长兴的师尊,毕竟洪长兴教授了他许多绝技,算是他的半个师尊,洪长兴的师尊,他虽然不必叫一声师祖,也有义务孝敬一下,请柳苏苏帮忙瞧病的。说是白来了,自然是因为柳苏苏今日又忙得很,必然无暇去他康王府给洪长兴的师尊瞧病,不过其实也不是白来了,说是不白来,自然是因为他在此又得见了药药。
今日药药依旧男扮女装,依旧迷得少年王爷五迷三道儿的,几乎连今日的来意都忘记了。古人云,美人可使人忘忧,真是诚不我欺也!
话说今日少年王爷早早儿的入宫,眼巴巴的等着药药的出现,也是被‘仙人留书‘的事情烦的慌。呆在康王府里生闷气,不由自主的便想到安德帝姬处散心,其实哪里是想见安德帝姬啊?还不是想要见见药药?只是药药此时跟着柳苏苏忙碌的紧,哪里有空儿搭理少年王爷?再说,即便是有空闲,药药也不愿意搭理这个自作多情的少年王爷。加之昨晚刚刚在他脸上留书作画,药药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仔细瞧一瞧,看看少年王爷的脸上墨迹擦干净了没有,甚至还会情不自禁的问一声:
“昨晚你的脸上还好吗?”
或者直接就想起昨晚他一脸‘龟鹤延年’、‘我看好你’,然后突然就憋不住笑,发出尴尬而又没有礼貌的猪笑声。
所幸最终少年王爷先找上了柳苏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