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田旭就感到胸前接触碧玉鼎挂件的部位一阵清凉,带着微微的刺痛。伸手去摸时,小鼎已经不见了,只余一条绳子还挂在脖子上。
随后,田旭便觉得周围的各种气味仿佛都被放大了似的,青草的气味、大树的气味、泥土的气味,都清晰地涌入自己的鼻端,被一一地分辨了出来。而且,有一种异常活跃的气息,淡淡的,被他的鼻子感受到,并吸收进体内,令他觉得全部身心都异常地舒爽了起来。田旭不知道这种令人舒爽的气息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阴阳鼎帮他提升的感官,应该就是嗅觉。
在田旭完成了阴阳鼎的融合之后,旁边闻一鹤与两位昆仑门人的战斗也结束了。见两人向自己走来,田旭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向两人躬身施礼:“在下田氏太极门田旭,多谢两位侠客出手相救,使在下免于那闻一鹤的毒手。”
两名昆仑侠客中的年长者说道:“令尊一生为国为民,奉献无数,我昆仑门十分敬仰。如今田掌门仙去,我们得知一些江湖宵小有意为难你们,本想接你们上昆仑山保护。但是今天听了那闻一鹤的无耻言论,倒是不方便了。不知田少侠今后有何打算?”
田旭拱手说道:“多谢昆仑派的高义。家父去世后,几位师兄也被人所害,我本来应该努力修炼,为师兄们报仇,若能拜入昆仑门下,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在下的资质实在平庸,家父惊才绝艳,几位师兄修炼的进境也都极快,但我自幼随父亲修炼,到现在仍旧在锻体中期徘徊。家父遗嘱,让我到都市之中,做一个普通人了此一生,就不敢让昆仑派的威名蒙羞了。”
说着拿出一个优盘说道:“这是家父传给我的本门功法。现在师兄们都已经离去,我又没有修炼的资质,还请两位侠客收下,盼能寻觅传人,如果能够不让家父所创的功法蒙尘,田旭感激万分。”
昆仑派的两人一齐变色,怒道:“难道你也认为我们是闻一鹤那样图谋你功法的小人吗?”
“不,我这么说,是发自内心的,”田旭答道,“这功法我自己无法修习,又没有找到适合这功法的弟子的手段,放在我手中,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你们昆仑派能够帮我处理这功法,等于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难题。无意冒犯,还望海涵。”
那个矮个子的年轻昆仑弟子好像有些心动,对高个轻轻说了一句什么,那高个则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帮你给家传的功法找一个继承人,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现在我们瓜田李下,就不方便做这件事了。”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现在那闻一鹤虽然退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找你。那闻一鹤轻功高明之极,既然你不愿跟我们回昆仑,我们恐怕无法保你的安全,不知道你对此有什么办法。”
田旭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劳烦二位送我到那座山后面,那里有通往秦都市的公路,我在那里搭车去秦都,到了秦都就好办了。”
两位昆仑门人低声商量了两句,高个说道:“好,我们既然将你从闻一鹤手中救下,当然不希望你再被他抓住,就送你过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昆仑掌门的三弟子,陆行,这是我的九师弟,名叫成远。成师弟虽然入门时间比我晚不少,但是修炼境界却远高于我。”
田旭对两人再次表示感谢后,便把被闻一鹤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背起背包,随陆行和成远向旁边的山坡上攀去。
这座山说高不高,但是要翻过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那陆行师兄弟二人若自己翻越,当然要快得多。只是田旭境界太低,只能凭借比普通人强一些的体力坚持。三人直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翻过山坡,来到公路边。
在路上,田旭与二人聊天得知,他们二人奉师门之命来秦岭,希望采集到一味这里特有的草药,名叫金丝带。这金丝带在秦岭之中并不算是特别稀罕的东西,无奈修炼中人想要的却是具有特殊灵气的变异品种,可以称为“灵药”的东西,这就不好寻找了。
田旭平时就对医道痴迷,又出生在修炼之家,当然知道这灵药是什么东西。一般的药物,可以通过配伍,治疗不同的疾病。而其中有些药材会发生变异,拥有修炼者们梦寐以求的灵气,这就是灵药。根据拥有的灵气品质和数量,灵药可以分为天、地、人三个级别,处于这三个级别中的灵药,分别被称为“神药”、“仙药”和“圣药”,可以提高修炼者的境界,加快修炼速度,被修炼者视为至宝。还有再差一些的,没有明显提升修炼境界的作用,但是可以配成药物或炼制成灵丹,这一类药物被称为世俗灵药,其功效也远不是普通药物所能够比拟的。所有这些灵药,都被修炼者们再细分为上中下三品。
那陆行提到的金丝带,本身就是不太多见的药材,若成为灵药,入品阶之后起步就是人级仙药,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田旭长期居住在这秦岭之中,又精研医药,几乎每年都要多次入山采药,至今尚没有见到过一次灵药级别的金丝带。这时听说他们要找金丝带灵药,当即说道:“这金丝带本身就比较稀少,要想找到灵药级别的就更不容易了。在下常年在这秦岭中采药,至今也没有见过灵药级别的。我知道几处有金丝带生长的地方,二们如果不嫌弃,我愿意带你们去看一看。”
那很少开口的成远这时说道:“不用了。你现在连自身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们就不麻烦你了。而且我与三师兄几乎已经把这方圆百里的山脉转遍了,想去更远的地方去碰一下运气。”
到达公路边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所幸此时是初夏,天气黑得晚,否则这时天色早就黑了,还到哪里去搭车?他们在路边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货车驶了过来。
田旭再次谢了陆行和成远师兄弟,伸手拦车,那车的驾驶室里满满的坐了三个人,田旭商定出山后付给司机一百元车费,便坐在了车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