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之内,夏彩衣忽而对着荆何惜说道:“你说的这些话不无道理,可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荆何惜道:“你大可以问出来,虽然我不能保证每一句都会回答,但我可以选择性地进行解释。”
夏彩衣于是道:“为什么他那一鞭破开了地面以及马车下方的木板,我却只感受到了地面的塌陷,马车却没有跟着沉下去?”
荆何惜道:“因为我在催动真气的时候,也催动了法力。若不这么做,倒显得我这一身新仙道修为成了摆设。”
说着,他特意伸手指了指马车下方的木板,果不其然,原本因为两股不同力量的碰撞而产生的碎裂之处,早就被一股无形的法力修补,别说肉眼可见的洞口,就是一丝细小的缝隙,都是没有看见。
这种感觉,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处于梦境之中。
但夏彩衣摇了摇头,认真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感受到一股清晰的疼痛后,她更加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绝不能归结于所谓的梦境。
故而她很快坚定道:“好,这个问题算你回答的不错。但我还要向你请教一些其他的事情。”
荆何惜道:“说说看。”
夏彩衣道:“你跟外面那个名为老郑的车夫,到底熟不熟?”
荆何惜想了想,道:“谈不上熟悉,但也没有多么陌生,毕竟我进入端阳城的时候,他也在场。那时候他也跟现在一样,扮演类似的角色。”
夏彩衣疑惑道:“那你还不承认,你们之间是长久的雇佣关系。”
荆何惜淡淡道:“也就两次而已,说的上是长久吗?为何你总是急于这么给人与事进行定义呢?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习惯。”
夏彩衣道:“这个习惯好不好,现在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关键我感觉你这个车夫很是反常,就像是……”
“就像是特意把你们带到坑里来,却不把你们带出去的人,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总结地不错嘛。”
原本还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来形容心中感觉的夏彩衣,耳旁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立刻欣喜地点了点头。
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依旧是看向自己,原本面对敌人来袭都面色不改的荆何惜反倒有些不自在,接着忍不住说道:“声线都明显不同,更为粗犷,所以这总结的话明显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
夏彩衣愣了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什么东西,随后用惊怒的眼神穿透车帘,看向外面的郑盘。
“老郑,是你在故弄玄虚,对不对?!”
“夏姑娘,我只是突然发表一下意见而已,可不要把什么黑锅都让我来背。这种事情,普通饭馆里的厨子都未必会愿意做,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车夫呢。”
郑盘笑了笑,接着主动将阻挡彼此视线的帘布卷了起来,让他的目光可以看向荆何惜与夏彩衣的同时,也将他本人的表情反应暴露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看到郑盘这个举动,夏彩衣先是一怔,接着立刻怒道:“你还说自己是一个车夫?天底下有哪个车夫,遇到杀手来杀自己的乘客,还依旧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完全可以怀疑你跟这个杀手是一伙的!”
郑盘目光虚眯,脸上笑容依旧:“的确像是合情合理的猜想,但我依旧不会承认。”
“呸!”
夏彩衣朝车窗外啐了一口唾沫,随后指着郑盘的面门道:“你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做这种死鸭子嘴壳硬的事情,不觉得有些丢脸吗?”
郑盘将手里的马鞭暂时放下,耸了耸肩,不急不缓地说道:“倘若这事情真的是我跟其他人联合做的,被你猜到了,还依旧嘴硬,我的心里也自然会觉得有些丢脸。可关键在于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无关,我不过是反应淡定了一些,就被你这样误解,实在是让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还在狡辩……”
夏彩衣眼中的惊怒忽而只剩下了怒,因为她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可修为实力对她而言足可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的荆何惜,顿时觉得心中充满了安全感,说话也更有底气。
“姓郑的,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胡来。要不然我身边这位好汉,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好汉?”
与此同时,荆何惜与郑盘的脸色都是变了变,有所区别的是,前者是一副诧异的反应,而后者完全是想要进一步放声大笑,却突然克制住自己,使得面部肌肉都因为憋笑而有些扭曲。
“夏姑娘,你口中的好汉,指的是我?”
荆何惜并没有先理会快要憋笑憋到内伤的郑盘,而是对夏彩衣问了一句。
夏彩衣眨了眨眼,伸手拉拽起荆何惜的衣角,认真道:“不是指你,难道是指我?我知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现在就是你继续展现实力,惩奸除恶的时候!来吧,让我开开眼界!”
出乎她的意料,荆何惜非但摇了摇头,反而伸出左手,碰了碰她的额头,道:“奇怪,也没有发烧的反应啊,怎么突然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