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此话一出。
乌道人面色却是微变,忙摇头道:“这却不必,老道好歹也是修行中人,自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辛云子劲力虽是难缠,但也不是什么太大麻烦,老道调养几日,自然便好了。”
“道友好意,老道心领。至于问症,却是不必。”
王则见此,有几分意外。
同时也瞧出了几分不对,这乌道人伤势,只怕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眼下表现,更像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真实情况的模样。
王则都能看出这点,与乌道人多年交情的三娘子,自然更不必说。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便对着乌道人问道:“乌老道,你与我说实话,你身上伤势,自家到底能否解决得了?”
乌道人忙点头道:“自是能的,你我多年交道,老道何时骗过你,三娘子莫不是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三娘子闻言,盯着乌道人看了好一会儿。
不仅不见开释,反而皱眉道:“你这老道,定然没有与我说实话。”
说着,转头看向王则,却直接替乌老道做了决定,“道友不必管他,若有手段,还请替他瞧瞧,三娘在此谢过。”
乌道人闻言,面色一急,起身便要离桌。
三娘子却是早有准备,一双粗壮臂膀猛地一按,直接把乌道人按定在了座位上,随即瞪眼盯着乌道人,沉声道:“你这老道,果然不曾实言。”
话毕。
却自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王则说道:“有劳道友施手。”
王则见状,心下好笑同时,也不由有几分感慨。
旁门左道之中,似这二人一般关系处得如此之好的,实不多见。
这也让王则想起了自家昔年闯荡江湖的过往来。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那么几位知交。
只是随着岁月流转,有的要么中道离世,阴阳两隔。要么便是生了变故,分道扬镳。
眼下他虽然还回忆得起来不少昔年旧事,但那些朋友的面貌,却也模糊了。
难得看到互相扶持至斯的两位散修同道,王则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同时也对二人更添了几分好感。
若说之前想法之中,还是算计心思居多的话,眼下倒是真个有心救这乌道人一救了。
于是他也不做耽误,颔首一笑,便也不管乌道人抗拒,伸手探上了乌道人手臂。
他曾行走江湖多年,又以左道身份在世间游历不少时日。
要说会一些问症的本事,确实也是不假的。
此外他肺腑多年为白阳剑气折磨,所谓久病成医,别的不说,内腑五脏之伤,自有几分心得。
于是一番探查,片刻功夫,便已有所得。
乌道人的伤情,正如他自己所说,是阴诡劲力寄居脏腑之内所致。
只是有一点他没明说的是,他体内的情况和王则体内魔炁有些相似。所谓的阴风劲力已与气血精元生成共生之势,无有非凡手段,或是疗伤丹丸,单凭乌道人自身内气,实难疗愈。
虽说这点劲力比起王则体内魔炁来说,是小巫见大巫。
但却也不是乌道人自己能自己解决的。
当然,对于王则而言,乌道人的伤若要治疗,倒也并不麻烦。
而且方法不少。
别的不说,他若真要搭手,只需以道基元炁度入乌道人体内,便能立时将那一点劲力抹去。
或是取来仙芝丸一枚,与乌道人服下,三五日内,此劲自然也消。
只是对于他来说简单,对寻常左道修士而言,就是不小麻烦了。
单凭王则对乌道人身体情况查探,以他自身内气要想疗愈伤势,若无突破,只怕就是耗上个十来年的功夫,也难痊愈。
非得是丹药之功,元炁之力,才能达成。
只是王则虽有心救下乌道人,却也没想为此暴露自身道基修为。
自然不可能动用先天元炁。
因此疗伤之事,还得应在仙芝丸之上。
他本就有心用仙芝丸换一份人情,好从这二人口中了解一些白阳教和浮鼎宗仙缘的事情。
眼下倒也正好。
“却不知这老道伤情如何?”三娘子见王则沉吟,似乎琢磨不少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乌道人隐瞒伤情,让她颇为担心。
尤其见王则沉吟模样,更是难免焦虑。
王则见三娘子神态,感念她对乌道人关切之情,也不隐瞒:“乌道友体内劲力确有几分门道,倘无灵丹妙药,只靠自家内气调养,痊愈怕是有些不易。”
“此外这伤势虽能用内气压制一时,但随着时日久长,只怕再难处理,或有积重难返,殒命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