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现在并不关心西教坊的疫情如何了。
确切说,不是不关心,而是无心顾及了,因为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大周朝野。
前面说过,陈不二在析津府和苏州港一把大火烧得是开心了,结果这不小心就将辽国主要的财政收入给烧没了。
辽国没钱了,怎么办?所以就盯着南边的大周,要求增加岁币。
所以辽国的大使耶律德度一直待在汴梁,毕竟这种大事两国都是需要互相扯皮的,有得扯了,可是辽国人的耐心正在慢慢失去。
元景二十五年的天气就是这么怪,不但是大周北方发生了旱灾,同样,辽国的南边,西夏国这些接壤地区同样发生了旱灾。
粮食欠收,牛马草料不够大批饿死,这辽国人和西夏国人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这时候就连西夏国也打起了周国的主意。
这两个国家都将大周当成了自动取款机,密码就是:“你不给钱,我就打你。”
西夏是个小国,但是素来有“平头哥”之称,虽然实力不如你,但打起仗来一个个都不要命,哪怕死也要咬你一口的主儿。
西夏重装骑兵部队铁鹞子一个冲锋,就能打得周军哭爹喊娘。
没办法,大周,就是这么弱,永远都在被动防守,从来不会主动进攻。打输了要赔款,打赢了还是要赔款岁贡,这哪里说理去?
西夏国其实是先向他们的老大哥救援的,毕竟这年头就是看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辽国和周国体量大,可以互称对方为南国,北国,约定双方是什么兄弟之国,好歹是平辈。
但你小小西夏没这个资格,所以名义上西夏是臣服于辽国的,(心里服不服是另外一回事情。)
结果辽国一看,小弟弟向自己要钱来了,两手一摊,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自己还在向周国要钱呢。
西夏国当然不干了,平时你拿我的喝我的,关键时刻让你吐点出来都不肯?平头哥脾气一发,辽国也要让它几分。
于是阴损的辽国人这时候想了一个主意,
你周国不是要扯皮吗?不肯增加岁币吗?我们是兄弟之国,不好完全撕破脸皮,但我可以鼓动“平头哥”跟你干呀。
于是在辽国的挑唆和命令下,西夏国开始集结部队准备搞事情了。
西夏皇帝李元第一封威胁信就送到了汴梁,意思是你大周要么给钱给粮,要么我就朝你的延安府打过去了,你不给我自己来取了。
同时还重点表明了,将会就渡过黄河,借道辽国大同府,直接攻打雁门关,直逼太原府了。
延安府是个穷地方,刮地三尺没有多少油水,太原府可就不一样了,那是北方重镇,商贸中心,要钱有钱,要粮有粮,铁锅不缺。
这封威胁信一收到,大周朝野上下都震惊了。
被辽国威胁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西夏给威胁了?
紫宸殿,朝堂上。
元景帝还是像泥菩萨一样坐在上方,表情不悲也不喜,更看不出有什么气愤。
而底下的武官们则一个个鼻子都气歪了。
枢密副使沈博文第一个站了出来:
“官家,西夏国的威胁这是要置我们大周于何地?一个人口不过二三百万的小国居然也敢叫嚣,臣以为,我朝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顺便也可以让辽国瞧瞧,我们也不是不敢战。”
这话一出,在朝中击起了千层浪,大家都是议论纷纷。
尤其是军方的几位大佬,一个个都是脸红脖子粗,大骂西夏不当为人子。
朝中之事就是这样,有人喊打,肯定也会有人喊不打,无关内心,说白了都是政治立场和利益不同。
这不,参知政事周煜城站了出来:
“打,怎么打?现在辽国还在虎视眈眈,这西夏小国明显就是想趁火打劫,到时万一碰到辽夏联盟,那我朝就是要两线作战,请问诸位将军,你们可有这能力御敌于外?”
“咳咳~~~”
几个武将都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打个西夏还行,真要跟辽国对上,大周哪有什么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