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恩禹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景室堂一个病人都没死?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疫毒痢呀,这是瘟疫,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死?
吕恩禹有一点没说,各大医馆死了几个,十几个其实还算好的,他们惠民药局自己接手的新病人当中,这一夜下来,就添加了30多具尸体。
这空地上的临时火葬场都快要来不及烧了。
现在陈家居然说他们一个病人都没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这是在调戏朝廷,调戏太常寺,调戏众人吗?
只见吕因禹皱紧了眉头,不悦地说道:“陈大夫,不要开玩笑了,国难当头,我们还是应该严肃一些。”
还没等陈锦柏回话,其他各大医馆的人都纷纷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但大家态度都一样,表示不信。
就连潘文龙都看不下去了:“柏哥儿,真的假的?天下哪有瘟疫不死人的?”
南山堂的叶永长很不服气:“就是,陈家为了争夺第一,这可真是什么牛都敢吹。”
崔伯孤阴测测地说道:“昨儿咱们都忙活了半天,景室堂就烧了几锅开水,这算是哪门子治病?”
“对,昨天我也没看到陈家进了什么药。”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云,就差引起公愤了,凭什么我们这里死了那么多病人,你那里一个没死?
陈锦柏也不恼,“诸位诸位,这惠民药局可不是我们陈家能控制的,疫情当前,进出每个人都有严格盘查,我说得可对?”
“呃,对。”
“好,那请诸位自己去清点人数吧,看看是不是五十个病人一个没少?或者说我们陈家是不是调包了?”
众人一听就是有点愣,这陈家玩真的?
吕恩禹咳嗽了几声:“的确要清点,来人……”
崔伯孤一个闪身出来:“吕大人,清点人数这种小事就不劳驾诸位大人了,来,我们几家亲自点。”
八大家里面,景室堂、泉明堂、宣兴堂三家是盟友关系,宝药林和华寿堂相对保持中立,而古生堂和南山堂、本草堂的关系较亲近。
所以崔伯孤这一声吼,叶家和钟家也开始起哄了,吵着要去清点人数。
吕恩禹巴不得这几家打出狗脑子来,于是点点头:“行,那咱们都去吧。”
陈锦柏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陈家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五十个病人,十间病房,其实都不用咋清点,看一眼就知道了。
而且大家越清点越心惊,你没死人也就算了,这病房里是干干净净,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再是灰白一片,甚至不少病人都在进食米汤了。
再对比一下其他各家的病房,哪个不是臭哄哄,一片呻吟声,很多人躺着就跟干尸似的等死?
这两者的差距可就不是一丁半点儿,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惠民药局将最轻的病人都给陈家?
陈锦柏跟在他们身后,看到其他医馆的几位主事人脸色跟变戏法似的,变来变去,心里就好笑。
他已经统计过了,自家五十个病人,目前止住腹泻的有四十五人,而剩下的五人腹泻次数也已经明显减少了。
现在不是死了几人的问题,而是这五十人,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健康的问题。
这个遥遥领先,领先的不是一个身位,而是其他各家连陈家的灰尘都吃不到。
病房里,大家都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情?真的一个没死?”
“何止没死人,我看这些病人的气色,再看看他们干燥的床铺,似乎已经没有腹泻了。”
“真的假的?景室堂又发明了什么秘方?”
“乖乖,不得了呀,这又能治肠痈,又能治瘟疫,景室堂这是要将我们甩开的节奏呀。”
陈锦柏听着众人的背后议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抚胡须,笑而不语,不过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此时激动的内心。
这可是涨脸,大大的涨脸呀,景室堂内外科兼修,样样厉害,陈家这是要中兴,要大大的中兴啊。
屋里面众人惊叹成一片,屋外陈不二正蹲在地上,用瓶装水在刷牙呢。
古代人也刷牙,穷人就用点柳枝刷,有条件的弄点青盐,再高极一点的,就用猪毛或者马尾制成简易的牙刷,可是没有牙膏,还是沾点青盐或茯苓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