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近期发生那么多事情,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人在情绪激动的前提下就很容易产生“误判”。
陈锦柏的沉默,其实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但这在老大陈锦松看来,这似乎就是一种对他老大回来“争夺家主”的不满,嘴上说不要当,心里却巴不得赶紧分家。
其实分家只是对“景室堂”不利,但对大房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陈锦松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在大周朝是最顶尖的,而且安宫牛黄丸的秘方他也有,药丸他也会制。
他可以遵守家族规定不透露给下一代,但他完全可以自己制药后再卖呀,有了这只名药在手,就相当于他也有了“杀手锏”。
就算分家又如何?就算去了外地也无所谓,他还是可以带着全家,迅速打响自己的名声。
关键不在汴梁,也不会引起宫中的注意,这样反而更能平安了。
所以陈锦松的想法都对:分家、去外地、不跟二弟争家主。
另外他还有点小心思,大房去了外地,哪怕成了小宗,那也是独立的“小宗”,或许哪天二房不行了,大房又可以成为了“大宗”呢?
老太太看了看大儿子,又看了看二儿子,再从屋内众中脸上扫过。
大孙子的焦虑、二孙子的冷淡、三孙子的不愤、五孙子的无措,还有就是小孙子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不禁苦笑了一翻。
再争下去,就要伤和气了,她必须要有一个决断了。
“老大,分家是你提出来的,那今天这名份就定下了,老二还是景室堂的家主,是陈家的大宗,你分家后只能算是小宗,你可愿意?”
“娘,我,我知道了。”
“娘再告诉你,之前约定逃难之时,景室山玉皇顶上的景室观中,祖宗留下的秘方副本,以及应急的钱财,原本都是给你们大房的。但现在你主动提出分家,这景室山的一切都要由家主继承,与你无关了。”
陈锦柏做为长子长孙,怎么会不知道玉皇顶上“景室观”里面,收藏有陈家最机密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万两金子。
但这些东西历来都是“家主”继承,他既然选择去外地当“小宗”,那这些财富也与他无关了。
有心疼,有不甘,但也只能强压住了。
“娘,儿子明白,景室山的一切,都是家主才能拥有,儿子没有觊觎之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就好,另外,你三弟去了临安府,你准备去哪里?”
陈锦松想也不想说道:“娘之前的安排很好,我们就去成都府。”
成都府历来有天府之国的美名,人杰地灵,战乱较少,百姓生活较为富裕,医馆开起来生意不会差。关键是成都府远离汴梁,不会引起宫中的注意。
天高皇帝远嘛。
嘱咐完一切,老太太突然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在了,有点悲凉得问道:
“最后,我这个老太婆,你们谁要?”
这话一出,那份量可就大了,在古代这种以孝治天下的时代,不赡养父母,几乎可以当死罪来定。
陈锦松和陈锦柏齐齐跪下,吓得几个孙子也跪成了一团。
“母亲,你自然是跟我们去成都府。”
“娘,既然硬要我做家主,那你当然是跟随我们留在汴梁,成都府此去几千里,你这身体哪里吃得消?”
“祖母,我大周朝历来是大房养老,我父亲是长子,我是长子长孙,理应有我们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