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去揭了榜容易,可是治愈官家可就难了,皇家现在已经怪罪我们陈家,如果第二次还是治不好官家,一个欺君之罪铁定跑不了,那我们陈家可就……”
陈锦柏为难地说道,旁边的众人都连连点头。
陈锦树也跟着劝道:“现在宫中只是围了我们家,并未出手,或许,事可挽回也不一定。”
老太太轻哼了一下,看着两个儿子和一众孙子,眼神中藏不住的鄙夷:
“你们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以为,我们陈家现在还有活路?禁军没有马上抄家灭族,那是因为官家现在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宫里不想把事做绝。
大户人家还知道拿冲喜这事来改改运道,宫里当然不想让官家沾上血光因果,如果官家最后没撑过去,用你们的榆木脑袋想想就知道,官家驾崩之时,就是对我们动手之时。
我昨儿决定让你们分开逃跑,本就是冒着藐视宫中的风险,这事说难听点,就是陈家人在欺瞒宫中,在打宫中的脸。所以宫里才会让禁军在一夜之间包围陈家,这就是一种态度明确的警告。
你们觉得我们还有活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条死路,人家这是钝刀子割肉,慢慢磨死我们。旁的不说,就说我们全家不吃饭,几天会饿死?五天?十天?
到时禁军围我们家半个月一个月,这陈家老宅里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种就叫杀人不见血,官家不会沾染因果,娘娘也未下令,谁也没动手,陈家人死了,那是自己命不好。”
老太太这话一出,全场除了陈不二,所有人都是汗如雨下。
陈不二撇了撇嘴,觉得这些叔伯兄长们咋比自己还天真?
政治人物要么不动手,动手肯定会下死手,因为他们是最怕打虎不死反被虎伤的,所以讲究一个斩草除根。
结果家里这些男丁,都还在幻想宫中会放自己家一马?
真要放一马,今天就不会全副武装包围陈家,大可以让陈家人出城逃亡天崖呀。
关键时刻,家里最有血性的居然是一个老太太,真让陈不二无语了,赶紧支持道:
“我觉得祖母说得对,既然咱们家已经没有活路了,干嘛不搏一搏?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这一回。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汽车换路虎。”
“什么单车汽车的,这里哪有你这种小孩子说话的份?”
陈锦柏眉毛一竖,看样子又要发火了。
陈不惧也在这时候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怎么拼?怎么搏?揭榜后就要马上进宫去治病,是你陈老七去吗?哼!”
陈不怒刚要站出来,却被陈不二一把拉住了。
“我去就我去,不就是治个发烧拉肚子吗?又不是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怕个鸟。”
陈锦柏忍不住了,扬起手又准备给这个小儿子来个大嘴巴子,突然被老太太呵止了:
“我这小孙子至少还有这个勇气站出来,你瞧瞧你们,一个比一个怂,我怎么生出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来?连搏一搏,试一试,给我们陈家赢得一线生机的气慨都没有。”
陈锦柏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话都如此了,如果他再不站出来,那就枉做“家主”了。
“好,既然娘这么说了,儿子,儿子马上就去揭榜。”
陈不二又迫不及待说道:“爹,你去揭榜,我跟你一同入宫,到时就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