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家修士也杀了,不要留下把柄。”
让生死相斗的双方停下来,最好的办法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王子峰没有任何异议,直接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看了眼王家族人,眼里闪过一丝悲叹,转身离开。
在其位谋其政,如今他率先要考虑的是流光楼的任务。
他离开后,容娴看了眼混迹在众人中划水的王九思和何随舟,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裹着灵气掷了出去。
正在摸鱼的二人只觉得后脑勺一疼,心中一悸——有人偷袭!
他们顽强的意志在黑暗边缘挣扎了几瞬,落入耳中的动静唯有身边几声惨叫。
糟了……
是族人出事了!
他们遭遇了袭击。
二人还想抽动全身的力气以抵抗黑暗侵蚀,他们心中担忧,这一睡下去,怕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
可惜那大片大片的空白席卷着他们的理智,让他们只能在满心森冷中不甘的失去意识。
任由二人摔砸在地,容娴抬头看去。流光楼的人已做好伪装,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围住猎杀。
惨叫声和血腥味扑鼻,她神色没有半分动摇。
孙家管家阿卓看着突然而来的黑衣人脸色大变:“你们是何人,竟敢与孙家为敌。”
王子峰蒙着脸,提剑挥下,将阿卓斩于剑下。
他看都不看阿卓死不瞑目的尸体,朝其他人而去。
这场杀戮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再无叫喊声,王子峰才来复命。
“大人,已处理好了。”
他看了眼角落里明显还活得好好的族弟王九思,心中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容娴上前两步,来到穿着吕家族徽的尸体前,她弯下腰从尸体上取出玉简,随手比划了几下后,将玉简捏碎。
“看清楚我传的是什么信吗?”容娴问道。
“看清楚了。”王子峰恭敬回道。
容娴微微颔首:“很好,王家、何家也一样处理。”
“是。”
王子峰大步走到王九思身边,从他怀中拿出灵符输入一道信息:“家主,我等与孙家一同遭遇神秘人袭击,请求帮……”
他又拿起何家人的玉简:“家主,我们遭遇伏击……”
处理完一切后,他回到容娴身边。
“走,跟我去孙家。”容娴道。
王子峰留下一些人手处理尸体,顺便将族弟与何随舟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跟着容娴快步朝东街而去。
此时的孙家大宅一片狼藉,不复之前的贵气豪华。
孙桐以一己之力镇压吕、何、王三家长老,廖华音手持一条闪着金光的长鞭,阻拦着三位家主以及其他前来浑水摸鱼的修士。
廖华音虽年纪大了,但身为修士并不显老,反而给人一种愈发温柔包容的气度。
她长鞭一甩,卷住偷偷钻进孙家宅院的人脖子,一用力将人甩出去砸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上。
“不愧是大宗门出来的,到底是手段非凡。”须发皆白的王家长老夸赞道,手上却毫不含蓄,将一面蓝色的旗子扬起。
旗子飞向半空,一道道玄奥的力量将孙家包围在内。
何家长老拿出一面红色旗子,旗子上泛着淡淡的水气,柔软却暗藏杀机的气息在整个孙家弥漫。
吕家长老扬手将黑色旗子掷向半空,无言的肃杀带着深沉的黑暗笼罩在众人头顶。
“蓝旗困,红旗迷,黑旗杀。你们三家倒是藏得深,竟得到了上玄宗的阵旗。”孙家主眯了眯眼说道。
吕家主微微一笑:“不敢小瞧了孙家主。能将孙家主斩于此地,暴露再多的底牌也是值得。”
“斩我?”孙家主傲慢一笑,锦衣华服下是倨傲的强大,“痴心妄想。”
阵旗将整个孙家困在其中,双方不再废话,直接打了起来。
容娴与流光楼的人来到这里时,便被阵旗的力量阻拦在外,周围还有其他不怕死围过来的修士。
“这是阵法法器。”王子峰辨认了下,肯定的说。
他干巴巴问:“大人,孙家要完了吗?”
容娴翻了个白眼:“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别看着阵旗让人忌惮,她可是见过孙家主手里的绝灵石的。只要孙家主放出绝灵石,这阵旗立刻失效,在场所有人都会变成任人宰割的凡人。
孙家主至今未有行动,是有其他打算吗?
容娴抚平袖摆,抬头看了眼苍穹上的启明星。
时间差不多了,孙家主若真有打算,定会在天亮前做完这一切。
只是,她还不能让那三家被孙家搞死。
那三家真是一群废物,想打击敌人怎么就不会事先调查清楚敌人都有什么底牌,哪怕调查不出来,留个后手总可以吧?
一群自大又没用的憨憨。
容娴恨铁不成道:“留下孙家主夫妻,其他人都废了。”
要将孙家赶出嘉元府,还是得她出马,那三家压根靠不住。
“是。”
王子峰扬了扬手,一群穿着黑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其中主事与先生郝然就在其中。
“孙家主手里有绝灵石,你们自行小心。若被抓住了,记得自裁,不要给我带来麻烦。”容娴冷漠的吩咐道。
“是,大人。”众人微微弯腰应道。
他们不敢不听从,流光楼森严可怕的制度深入人心。
只要他们还想与自身关系亲密的人平安,自己能痛痛快快的活或痛痛快快的死,听从命令便是唯一的出路。
容娴靠在阴影处把玩着手上的野花,看着王子峰等人走入阵旗内,被无形的力量包围住。
一刻钟、两刻钟……
容娴忽地侧头看去,只见吕家一位长老神色仓皇、断了一臂朝外踉跄跑来。
——漏网之鱼。
她不动声色的等在这里,待那位长老靠近时,扬手将野花甩了出去。
野花携带着凌厉强大的气势,在长老还未反应过来时,直直砸进他的眉心。
涓涓血液混杂着脑浆流出,长老眉心留下一个花瓣状的洞,直挺挺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她抬步上前,不紧不慢地从长老手里掏出他紧攥的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