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略懂此理,还请先生指点!”
史禄山:“这有何难?此门手艺我已经传授多名工匠,只是资质不同,进展差异很大。”
张郁青哭笑不得,自己请教刀法,史禄山却再讲的是雕琢工艺。
史禄山兴趣盎然,指着室内几具骷髅道:“石像其态其韵,皆在形姿之内;其神其妙,尽在法相之中。雕像、塑像、画像皆是人物神态,务必了解人体皮骨腑脏。最直接的途径那只有杀戮剖尸。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人体也是如此。只有全身二百余骨骼所在了然在胸,才能胸有丘壑,下刀如有神助。你看男女不同,老幼有别……”
张郁青不由想起,史禄山眼力锋锐,洞悉对手肢体破绽,一招出手,一击必中。
次日,史禄山召集人手前往千佛洞石崖。张郁青忽见人群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狠。两人悄悄在无人处见面,各述前情。
李狠道:“我在死人坑没有找到你,以为你不在人世了。”
“我也试图寻找你和秋家姐姐,颠沛流离从未放弃,未料今日重逢。”
“我和秋姐姐在长安立足,做些江湖买卖。”
张郁青自然知道什么是江湖买卖,遂问:“你要做掉谁?”
“翟世通。”
张郁青奇道:“竟是此人!”
“一来我受秋姐姐之命诛杀此人。二来我查到此人勾结匈奴,阑出军器资敌。”
“人头畜鸣之辈,当诛!”
众人向东方向进发,至沙角山(鸣沙山)下,只见沙山峰危似削,逾于石山,四周沙垄如刀刃。
李狠道:“前些天我路过此山,山势并非如此,难道天神搬山?。”
张郁青道:“这是一种流沙山,流动无定,俄然深谷为陵,高岩为谷,经宿吹风,辄复如旧,人谓之鬼山。平日结侣少,则未游即生怖惧,莫敢前行。”
“大哥,你见识渊博啊!”
“哈!千里流亡沙漠,用半条命换来的见识。”
两人紧随大队人马进发,忽而足底鸣声大作,如同地精嚎哭。众人行走半日,前方有绿洲,树影婆娑,庙宇高塔,长亭柱廊,临水而设。
李狠道:“这里是雷音寺,旁边是月牙泉,翟家乃是这里大施主,我们今晚定是在这里歇息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行人来到三危山下沙角山旁的千佛洞石崖,断崖如壁,下临宕泉,如同崖壁长廊。朱红色九层佛楼十分瞩目,内有弥勒石像,佛国天界,飞天舞蹈,供养乐伎,千洞万窟,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