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栖息地,现在已经被改名为九号主城。
并且这个主城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中。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宁瑶还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实验室。
此时正值深夜,然而实验室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机床的轰鸣声被结界隔离,与此同时,还有液氮的白气在半空中氤氲。
整个实验室,几乎变成了一个云烟雾绕的大型车床。
宁瑶摘下护目镜和手套,看着被浸润在液氮当中的天基发射装置,伸手一招,便将其放回体内小世界中。
她伸手朝周围的空间一拉,一道空间裂痕随之出现。
再过半秒,就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在九号主城之外的荒野里,一道道像是流星一般的不明飞行物划破天际。
荒野中的人们只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的亮,流星也是格外的多。
而做完这一切的宁瑶又鬼神莫测地回到主城区,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回到底下机床的时候,倒是宁嚣若有所思,看向宁瑶的丹田处,“你的路数……似乎跟我们不一样。”
“嗯?”正在整理材料的宁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宁嚣正了正神色,“瑶瑶,你知道问道以后的境界吗?”
“是入虚?”
“那入虚以后呢?”
宁瑶怔住了。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宁嚣难得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笑了,“入虚以后,便是有界。然而何为有界?”
宁瑶皱着眉思忖,喃喃道,“有界……是指世界?”
“不错,然而有界之道,又分外世界与内世界。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瑶瑶你的路与别人不同。”
宁瑶想起自己丹田处的世界雏形,心中已经慢慢明悟了,“所以我的路,是内世界的路?”
说完,她又察觉不对,皱了皱眉头,“可我只是问道,怎么会提前出现有界阶段才会有的东西?”
说起这个,宁瑶也纳闷。
以前她只有一个空间,结果现在这个空间直接变成了小世界雏形……
不对劲,很不对劲。
宁嚣思考了片刻,而后侃侃而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你在某些地方,拥有过特殊的际遇……”
宁瑶虚着眼看向宁嚣,合着其实你也不知道的,对吗?
宁嚣顶着自家贴心小棉袄怀疑的目光,面不改色,“机缘这东西,就像是气运一样,玄妙不可言,无法琢磨清楚。”
说起气运,宁瑶倒是想起来了。
她笑着道,“我曾经遇见一个男子,身负窥运瞳,并借此掠夺了不少气运。虽说这个例子不恰当,但由此看来,气运虽虚无缥缈,但也并非人力无法触碰的。”
说罢,宁瑶又有些感慨道,“更何况……气运这东西,有时候是蜜糖,但同样,也是砒霜。”
“气运愈强盛,同样,所经历的劫难也愈艰险。”
“就像我对于那个窥运瞳男子而言,就是一场劫难。”
宁嚣挑了挑眉,询问宁瑶这话是怎么回事。
宁瑶大略把闻人蓁当初想要以美色惑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这个和她侃大山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爹。
此刻,听完这个故事的宁嚣……拳头都硬了。
看其架势,要不是现在找不到闻人蓁,他还能把他再挫骨扬灰一次。
觊觎小棉袄者——死!
宁瑶踮起脚尖,戳了戳宁嚣的脸颊,“爸?”
宁嚣仍然沉浸在挫骨扬灰的情绪当中。
“爸爸爸爸爸爸!”
“诶!”宁嚣猛然惊醒,被这一串“爸爸”甜到心底,摸了摸宁瑶的脑袋,一副傻爸爸的样子,乐呵呵道,“爸爸在呢,在这儿呢。”
宁瑶微微有点别扭,毕竟她又不是小孩了,但很快,她又放松下来了。
如果易地而处,换位思考,宁瑶变成宁嚣的话,她也会因为长时间缺席“父亲”这个身份,而升起愧疚同情之心,从而想要加倍地弥补父爱。
但奇异的是,对于这份沉甸甸的爱意,宁瑶虽然有一丝别扭,但却没有太多的负担和不安。
这或许就是亲情的意义。
无论何时何地,亲情,永远都是羁绊,都是牵挂,而不是负担。
爱,不应该成为负担。
宁瑶拉着宁嚣的手,眨巴着眼睛,“爸,你光顾着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伊泽瑞斯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您现在究竟是什么个状态?”
“……”宁嚣脸部的神情僵硬了片刻,而后就打了个哈哈,“天色不早了,瑶瑶赶紧休息吧,明天爸爸再来找你。”
语罢,他的身形就缓缓消散在半空中。
宁瑶:“……”
哼!
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吗?
早晚把真相问出来。
与此同时,在荒野一处僻静之处的地底深处。
镜湖实验室内灯火通明,但却空旷干净到没有人迹踏足过一般。
倏地,整个实验室上方传来爆破的声音,整个实验室摇晃了三下,头顶的节能灯明灭不定,给实验室渲染上了诡秘的氛围。
紧接着,一行身着黑色特战服的官方士兵就从地面跳下。
他们落地时的动作轻巧,行动敏捷,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灵动的黑色狸猫。
行走间,他们的脚底仿佛有一层厚厚的肉垫,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泄露出来。
走到一处岔道时,领头人朝后打了个手势,而后举起手中深紫色的狙击枪,对准拐角处的位置。
随后,他轻轻迈出一步。
砰!
像是玻璃碎裂的声响炸响开来。
而后一只六翅八足的类人虫直扑了过来。
领头人的狙击枪瞄准类人虫,而后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空中一道电磁一闪而逝。
当类人虫倒下的刹那,所有人皆暗暗舒了口气。
有人还有闲心开了个玩笑,“还好有这把电磁狙击枪在。”
队长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冰冷的枪管,开口道,“我这把不算什么,只能说是仿制品。据说希望城研究所内部那一把才算真的厉害。可惜……轮不到我用。”
因为这几句交谈,队伍内的氛围有一瞬间的松懈。
然而就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一个角落处,一个细微的针孔摄像头闪烁着红光。
随后,在黑暗处,一双双密密匝匝幽绿的瞳孔逐渐亮起。
那瞳孔中的情绪,漠然而癫狂,就好像……失去痛觉的野兽一般。
此时,队内一名队员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名状的恐怖事物,浑身猛烈颤抖起来,他哆哆嗦嗦道,“队……队长……那里……”
“什么那里?”领队嘴角还带着笑意,闻言有些不解。
他顺着队员的目光,朝身后扭头看去。
但当那密密麻麻的虫群刚好映入他眼帘,他的神情还未来得及发生变化,就感觉脖颈下方一凉。
凉意传来时,又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
直到他看到前方那具熟悉的无头尸体后,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这是……死了吗?
实验室内,是一面倒的屠杀。
当原地只留下鲜血横流的尸体后,针孔摄像头的红光再次闪烁了几下。
谷</span>只见那些类人虫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缓缓退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