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盯着枷锁上的瞿天斋,他身上的皮肉全部都外翻,鲜血浸透的他的军装,只留下红褐色的血迹。
他好像又老了。
老的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死气。
她突然想起以前瞿天斋说得话,他说,他才七十岁,他很年轻。
他说,他当初也是天才,只不过中毒了而已。
宁瑶小时候不相信,总是笑着打趣他,还故意叫他爷爷,这把瞿天斋气得跳脚,想要拎起她打屁股。
可是他从来没有真的动手过。
她那时只是双腿残疾的废物,八岁那年宁涯消失的时候,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晚上她掉在地上,没人扶她起来,她喊了好几遍的哥哥,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呼呼风声。
地板好冷啊。
她也是人,不是神,她也会有想哭的时候。
她等了好久,她就躺在地上,看着窗外的天黑了,又亮了,月亮下去了,太阳又升起来了。
那时她觉得,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直到她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听到一声破门声响,那个人用苍老的手将一身狼狈的她抱起来,摸着她的脑袋温声说,想哭就哭吧。
可是宁瑶没有哭。
可是在今天,她长大了,她学了很多东西,她变得比那个老人还要强了,可是她想要哭了。
宁瑶死死地看着瞿天斋,垂落在身边的手掌已经被掐出鲜血,鲜血一滴滴往下滚落,可是她好像毫无所觉。
她眉心的红莲印记渐渐亮起。
这一刻,她的杀意从未有如此强烈过。
伤瞿天斋者,与她而言,为恶。
所以,她要把这些异族都杀完,哪怕他们中也有对族人良善的异族。
可是那又如何?
何以止杀?
以杀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