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此重大改变,可以说是“痛定思痛”,也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木华黎自个儿往西过河东去了,留在河北的蒙古军队,数量很有限,照目下这个局面,若没有非常的措施,莫说攻略山东了,河北保不保得住,都得两说。
不管木华黎的改变是主动还是被动,史天倪却真是感激涕零的,表示要“效之以死”。
“清乐社”本就算半军事组织,史天倪选其壮勇万人为兵,“清乐军”迅速成军,并很快发挥了重大作用。
史天倪以从兄史天祥为先锋,由北而南,分兵而下,玉胥酒庄得到的消息是“诸寨望风款服”,也即是说,基本没发生多少战斗,那些本来坚壁清野、筑堡自保、对蒙古人侧目而视的,就“投附”了。
这一回,大伙儿相信,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被押送漠北了。
“攻心为上,以汉制汉”的策略,颇见成效。
河北初定,史天倪开始进军山东了。
他完全改变了木华黎之前的策略——木华黎是直取东平,东平是金国在山东的心脏,东平下则山东定。
这个策略,也不能说不对,前提是你得打的下东平来。
东平,木华黎都打不下来,史天倪的军力,远不如木华黎,怎可能打的下来?
史天倪的策略是:剪其羽翼。
木华黎打不下东平,除了自家后勤虚弱,紧要关头,东平得到了粮援,或是更重要的原因,可见,山东行省虽对山东大部已无实际的控制力,但“国朝旧恩犹在”,心向金廷的地方实力派还是不少的,不将东平的这些“羽翼”一一剪除,东平始终难下。
“剪除”,不是一个个的去消灭掉——史天倪可没有这个军力,还是要“攻心为上”,即是说,“招抚”。
目下,不算南朝那边儿的,山东境内,势力最大的两股,一个是李全,一个是严实,这两位,之前,都同蒙古有所勾连,未必不能就我范围。
不过,史天倪并未一开始就去接触李全、严实,他手上的牌还不够,要先多攒几张牌。
史天倪先拿下了一张小牌——德州。
德州接壤河北和大名府路,同蒙古人挨的太近了,当地的小土豪们本就是首鼠两端,史天倪入德州,没花太大的气力,就复制了他在河北和大名府路的成功。
不过,这张牌甚小,不足喜。
德州之后,史天倪进入济南府。
济南府南接东平府,是山东行省的少数实控区之一,这张牌就大了,若能拿下,史天倪将声势大振。
这就是山东目下的情势。
(对了,提一句时全罢,木华黎自东平撤围,留时全“断后”,但他哪里有什么断后的心思?蒙古人一走远了,立即致书东平城内,请求“重归故国”。蒙古纲心想,我可没气力搭理你,给你写封信,你往南去罢!于是,时全南下济州,目下,是个“等候招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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