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明关系好的几位王公,人家都在大口吃肉,可这些骑墙派,如今连口汤也喝不上。
搁在谁身上都着急呀。
于是乎趁着年关,这伙蒙古王公一咬牙决定大出血,带着牛羊肉,各种草原特产,拼了命的跑来巴结明军。
可惜那些凤威军将领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
凤威军中大小将官,面对贿赂竟毫不心动。
这并非是军法森严,而是大明凤威,帝国荣耀给这些将士带来的加成,远远超过金银财宝的诱惑。
“呼。”
西北风凛冽的刮着,十万明军,吃撑塞外,冰天雪地中的大宁都司衙门,还是那样戒备森严。
身穿铆钉棉甲的士兵腰杆笔挺,背着火枪缓缓踱着步子,将大批漠南首领挡在外头。
“大都督有令,谁也不见。”
漠南首领们没办法,只好放下一车一车的牛羊肉,悻悻的走了,还有好些人不肯走,守在外头等天亮……
城内,都司衙门。
官厅已经修缮一新,生了炭盆,温暖如春。
周世显带着朱慈烺,娜木钟母子,李迁等人围坐一团,略备了几杯薄酒,一桌子好菜,闲话起家常来了。
端起一杯水酒,周世显笑道:“这人性呐,便是如此,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值得珍惜了。”
他故意将那些骑墙派蒙古王公晾起来,让他们尝一尝左右摇摆的后果,这一招叫胡萝卜加大棒。
灵的很!
“呵。”
娜木钟白了他一眼,琢磨出点别的味道来了,是说她这些日子太主动了,没胃口了么?
那看来得想想别的花样了……
可她美目流转之间,芳心中又不自觉的吃惊,人性……全让这个男人给琢磨透了呀。
周世显端着水酒,眼中闪烁着睿智,又笑道:“这些人呐,要入股也可以,得拿出真金白银来竞标。”
“哎?”
大明皇帝朱慈烺正在啃着一条烤羊腿,吃的满嘴都是油,闻言不由得一呆,轻叫了一声。
“这也能竞标?”
他本能的意识到,这竞标将会带来的巨大利润。
娜木钟也是一呆,细细沉吟了片刻,也吃惊的张大了小嘴:“这若是拿来竞标,不得炒到天上去么?”
将这金山,铜山的干股拿出来竞标,可以预料到的是这干股的价格,必然会被哄抬到一个可怕的价格。
“嗯!”
周世显微微一笑,俊朗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邪恶的坏笑,却格外有一种玩世不恭的魅力。
娜木钟玉容一呆,不由得俏脸微微泛红。
“这个炒字……用的好!”
周世显赞赏道,能当大清太妃的人,果然嗅觉敏锐,他正要在这塞外,大宁府玩一场财富游戏。
这场财富游戏叫做炒股。
他叫都司衙门将金矿,铜矿的股份拿出来竞标,哄抬价格,可不就是炒股么,当然这也不是他发明的。
炒股这事儿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发明的,如今这个时代呐,荷兰人正在欧洲玩郁金香呢。
“呵呵,呵呵呵。”
一声长笑,指点江山。
这连环计都是一套一套的,先开发矿山,再抬高股价,把那些骑墙摇摆,眼睛里都是利益的漠南王公。
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把这些人玩的鸡毛鸭血,怎么叫胡萝卜加大棒,是该让这些土鳖尝尝本督的手段了。
他分给将士们,亲明派王公的叫干股,原始股,那些参加竞标的蒙古王公,哄抬起来的叫做流通股……
“呵呵呵。”
周世显笑的邪气足足,等着股价炒上了天,猜猜这漠南草原上的财富,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中呢。
这都是跟荷兰人学的。
同时代的荷兰人更狠,在欧洲炒郁金香,硬生生把郁金香价格炒上了天,后来,后来泡沫破灭了。
这里是历史上,有名的郁金香事件,荷兰人最后差点把整个欧洲的皇室,贵族都带崩了。
多少人炒郁金香炒的倾家荡产呐。
人家连花卉都能炒,咱大明炒炒金矿,铜矿不过分吧?
两天后,大年初三。
都司衙门的大门缓缓敞开,守在外头的蒙古王公们一个个站了起来,一个个眼巴巴看着。
“啪!”
几个都司衙门的官员,将一份新鲜出炉的布告贴在了城门上,可一个个漠南王公都傻愣愣看着。
这伙人,大部分不懂汉话……
“说的什么呐?”
“谁懂汉话,谁懂汉话?”
不懂汉话能行么?
蒙古王公们一个猛拍大腿,只恨当年读书少,如今连朝廷的公告也看不懂,悔不该当初。
“找通译呀!”
很快找来了几个精通汉话,蒙语的通译,将公告上的内容翻译了出来,朝廷,朝廷……
要公开竞拍这金矿,铜矿的股票了。
可。
城门外依旧鸦雀无声,一个个蒙古王公大眼瞪小眼,人人都是一脸懵逼,啥叫股票?
这伙人哪懂得炒股呀?
“嗨!”
一个通译摇头晃脑,猜测起来:“股,无非是干股,票……就是票据,想必是如此。”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