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妖市中还是一如既往,什么也没变。可在这间叫做亡川的茶楼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而这间茶楼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妖市之主尹寒霜。
尹寒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茶楼的暗室里,一入暗室整个人犹如坠入万丈冰窟之中。整间暗室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被藤条缠绕的冰棺,冰棺里躺着的人是故去很久的狐妖白衡。尹寒霜唯一的徒弟。
“乖徒弟,为师今日得了空来看你,高不高兴?”
尹寒霜拎着一壶酒边走边喝,步伐摇摇晃晃的,貌似已经喝醉了。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走到白衡的冰棺前,倚靠着冰棺坐下。
“乖徒弟,今日的酒比以往要烈一些,酒鬼那老头果然没骗我,喝完之后浑身上下舒服一大截,一点也不疼了。等你醒来后为师也给你喝几口,让你这个百杯不醉的小家伙也尝尝鲜。”她就这样看着他,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为师真的累了。小时候要拉扯你长大,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要给你护住肉身,我堂堂妖市之主,我欠你的呀!你这个小祸害精!”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着,可手上的法术却没停。
只见那些缠绕在冰棺上的藤条忽然间动了起来,扭动着纤细的藤枝缠绕过尹寒霜的手背,而后一直向整条手臂上延伸,直到缠绕在了心口的位置上才停下了。它们方法被某种东西所吸引了,弓起了藤枝猛地一下扎进了尹寒霜的心口里。
她只是闷哼一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些藤枝刺进她的心脏,沾染到了她的心头血,鲜红的血液顺着藤条的纹路缓缓流淌出来一路送到冰棺上的纹路中,再顺着那些纹路慢慢被吸食化作一团团薄薄都血雾覆盖在白衡全身。他的面容又红润了起来,不像是已经去世的模样,反而像是睡着了似的。
尹寒霜一直看着他,视线不曾离开片刻。她仰头喝着酒,身后那十条红白相间的尾巴露脸出来,无力的垂下。
这些年她为了保存好白衡的肉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喂他一次心头血。在这世间唯有十尾神狐的心头血才能令肉身永久不腐。可献出心头血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漫长的酷刑,没有了心头血她的灵力会暂时溃散,自然也就藏不住身后的尾巴。
白衡已经死了,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今日献出的心头血已经够多的了,足够支撑一点时间,而她现在需要休息。
尹寒霜撑着冰棺站起身来,弯腰捂着心口的模样有些狼狈。她盖上酒壶盖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暗室。一出来便看见了茶楼大堂前站着一个人。一丝魔气从他身上传出来,尹寒霜立马直起身子变得无比严肃。
“魔君这是借了谁的舍来光顾我这个小茶楼啊。”尹寒霜一开口便戳破了他的伪装。
未衍一声轻笑,摘下斗篷帽子转过身来。看见这张脸尹寒霜的瞳孔微微一震——阿姜!那只害死她徒弟的猫妖!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妖市之主的眼睛。怎么样?这张脸眼熟吗?”
“呵。”尹寒霜一声冷哼,强压住憋在心头的怒气,缓步走到案边坐了下来并没有搭理他。
未衍微微一低头,又是一声轻笑。
“别不高兴呀,本座今日来可是要跟你谈买卖的。”
“是嘛,就用这张脸跟我谈买卖?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给杀了。”
“本座相信妖市之主不是这样鲁莽的人。本座之所以用这张脸只不过是想让你有一些感触罢了。”
尹寒霜低头捊了捊衣袖,再一抬眼,眸中是深不可测的意图。
“都是聪明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是要做买卖嘛,好呀,说说看。”
“妖市之主果然是爽快人,那本座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座愿意用一卷天书来换你的一目镜一用。”
“哦?这倒是稀奇。且不说我这一目镜只是我自己平日里用来梳妆打扮的小玩意,上不了什么台面,再言,我要你一卷天书又有什么用处呢?”
“自然是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闻言,尹寒霜捂嘴笑了。
“未衍啊未衍,别的小妖信你这些鬼话我可不信。或许我是老了,可我又不傻。天书到底能不能实现愿望且不提。我可记得这天书是天族圣物,从来不属于魔族也不属于你魔君。你如今却说要拿它与我谈买卖换给我,岂不是笑话?你要是想让我与天族为敌的话,那你可打错算盘了,天族那些人可不敢动我。”
“你都没有看见过天书怎么就知道它不能实现你的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