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这出戏愈演愈烈。
千簪没有死,林然的阴谋尽数败露,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林娇娇和祝寻暗中运筹帷幄。
祝寻耗费灵力设下一场幻境,让林然误以为睿宗帝要问斩千簪,激起她急于报复的心理,加快了她走向结局的脚步。
而林娇娇则负责与江云逸里外联手,利用祝寻的化形之术捏造了张芷兮张老夫人和张仁假死的场面,让赵青觉得这些人证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之后林娇娇委托上官鸿先送张仁出宫,再暗中派人去搜查凤鸣宫,找到了祝寻所说的那间暗室以及林然这些年作恶的证据。
上官鸿的办事效率很高,果然在凤鸣宫里找到了林然曾经写给张仁的药方。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这些物证包括张仁的口供,如今尽数放在睿宗帝案桌上,这让曾经对林然多有包容的睿宗帝大失所望。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只不过他还愿意相信林然还是当年那个只喜欢吃她阿姐买的糖炒栗子的林然。可是偏偏是他信错了,眼前这个女人早就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变得如同魔鬼一般。
睿宗帝回过头想想,林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动过要杀她的念头。毕竟夫妻一场,有些旧情总归还是要挂念的。
“皇后,人证物证具在,如今你就是想抵赖也不成了。向朕原原本本的说出当年的真相,朕不会杀你,会放你一条生路。”
“陛下想让我说什么?该知道的,你们不都知道了嘛,还想让我说什么?”
“皇后,朕给你的机会你可别不要!”
林然一声讥笑,“从始至终你给过我机会吗?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一个孩子,你怎么做的?我只想你心里眼里有我的一丁点位置,你又是怎么做的?沈喻,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可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你宁愿一直挂念着林嫣,那个从来都没爱过你的女人!”
林然已经破罐子破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控诉着他。但睿宗帝什么也没说,看她的眼神中除了有一点可怜之外再无其他。
“我自十六岁嫁你,做你的良娣,当你的侧妃,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林嫣的一个陪衬!你在她那里伤了心才会来找我,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总会第一个想到她和她分享,可我呢?你有一次想过我吗?哦……对,有……每年西域进贡的香料你总会想到我。那些香料里加了什么陛下你应该不会忘吧。”
林然的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睿宗帝的短处,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不光彩的事情。
“够了!”他怒遏。
“不够!”林然平生头一回和他顶撞。
“既然你们今日设了这么大一场局在等着我,那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失望呢。”
她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才道:“不错,林嫣是我杀的,她不是要去氓山为民祈福嘛,那我就成全她,直接送她下地狱,让她在地狱里好好替陵泽百姓祈福!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死了你就可以忘了她,哪怕忘不了,有关于一个死人的一切也总归是要被尘封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忘了她,可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等到。我为什么要杀沈千簪,你不知道吗?她跟林嫣那么像!每一次我看见她就会想起曾经那些过往,我就会想起自己所受过的屈辱!凭什么啊,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她的女儿却能好端端的活着!”
林然扭过头不再看睿宗帝,而是转而对千簪说道:“沈千簪,你大概还没想明白吧,倘若你是位皇子,你觉得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你什么意思?”
“他是帝王,他有他的治国之策,他最忌惮的就是外臣独大,你身上流的不仅有沈家的血还有林家的!你若是个皇子,你觉得他会允许拥有一半林家血脉的人坐上皇位吗?不过你这个孩子运气一向很好,应该说林嫣把你生的好,多么惹人怜爱的一个女孩啊!”
她这样说着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怜爱之意,或许是她看着千簪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倘若我的孩子还活着的话,一定比你还要大一些。”
“林然,够了!你已经把皇室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想干什么!”
睿宗帝倏的起身。
“是啊,臣妾给陛下丢脸了,那陛下就废了臣妾吧,臣妾作恶多端,反正都是要遭报应的。”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睿宗帝的身子还是猛地一颤。他只是挥挥手,李德福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喊了声退朝。
各大臣们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很明显,废后这种事情还是马虎不得的,毕竟关系到皇室颜面。而他们这些外臣自然没有在旁继续听下去的道理,纷纷脚底抹油。
很快,整间大殿便空旷了起来。
“娘娘,您跟陛下服个软,说您错了。若是被废这么多年您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
站在一旁久不言语的赵青忽然抓住她的衣袖,哭着劝她。
赵青是最了解她的人,这么多年来她要的不是皇后的位置,而是沈喻妻子的身份。
林然握上赵青的手,忽然想开了,“青儿,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不爱我。”
她将这个爱字咬的很重,再次将视线落在睿宗帝身上。
赵青却摇摇头,她不接受这样的林然。
“不,娘娘!我们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沈千簪啊!娘娘,你放心,奴婢不会让她如愿的。”
“青儿,你想干什么?你别胡来!”
林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松开,她有预感她的青儿会在下一瞬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出来。她造的孽已经够深的了,她不想再因为她的一己私欲将赵青的命搭进去。可现在的赵青比她还疯魔,她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结于千簪身上。
“娘娘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跟您做对了,奴婢一定会杀了她们!”
言罢,她猛得挣脱开林然的手将她推到一旁,而后拔下发髻上的银簪便朝千簪刺去。幸亏林娇娇反应快,一把拉过千簪拽到自己身后,自己也侧身一躲,扎下去的那一发簪空了。
林娇娇立马钳制住她都手腕用力一扯,再一转,她一阵吃痛发簪脱手。林娇娇顺势撇过她的手臂将她压跪在地上。
“大胆刁奴!陛下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林娇娇一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