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张太医放下药箱,恭恭敬敬的向千簪行了个跪拜礼。
要说在这皇宫中,唯一一个本分老实的向她行礼的人就是这张仁了。
张仁行医二十余载,从一个小医官慢慢坐上了药膳司掌正太医的位置,其中艰辛千簪不用想都知道。但正是这样一个兢兢业业的医者,到头来却是害她的帮凶。
“张太医不必多礼,快请起。”
千簪轻抬了抬手,示意免去虚礼。
张仁起身,囡囡便如同从前那般,替他看座。
“公主可有日日服药啊!”
张仁忽然这样问道。
“那是自然。”千簪答道。
“怎么了张太医?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仁没料到千簪会这样反问他,身子猛然一震。
“没……没问题……微臣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千簪哦了一声,脸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笑着,和平常一样。
一方白绢平铺在千簪的手腕上,他坐下来仔细的替她号脉。
祝寻躲在帘后悄悄施法,一道白光进入千簪体内,张仁凝了凝眉,稍觉古怪。他抬头看了一眼千簪,若有所思,又低下头继续号脉。
“怎么了张太医?是我的病又加重了吗?”
千簪抬眸悄悄张望着躲在帘后的祝寻,有意问之。
张仁收掉白绢,起身,恭敬的回答:“公主的病一直控制的很好,并无其他症状发生。”
其实,说这句话时他也心虚。方才号脉之时一开始她的脉象明明平稳至极,但为何回来又变得虚浮无力,这种脉象他还真是第一次见。难道是和皇后换的那个药方有关?
他不敢再多想,朝千簪又行了个礼,才道:“公主稍安,微臣现在就开方子。”
千簪稍应,递了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囡囡。
囡囡点点头,“张太医,请随奴婢到这边来。”
见囡囡领着他出了内殿的门,祝寻这才从帘厚走出来。“这个张仁和皇后是一伙的,你得多防着他一点才是。”“嗯,我其实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只是还是不想相信像张太医这样的医者……有朝一日也会害人。”
祝寻看着她,不语。
大殿外,张太医起笔写着药方,囡囡站在一旁候着。
忽然间,他停笔了,望着按在桌子上的药方,又想到了那日皇后传的口谕,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抉择。
他是医者,一辈子都在救死扶伤,到了暮年居然要害人嘛?
“张太医,张太医!”见他出神,囡囡忙喊道。
张仁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囡囡,这才回过神来。
“张太医,这墨水都滴在药方上了!”
囡囡提醒他。“哦!抱歉,姑娘。这人老了,就爱走神。我再重新为公主写一份吧。”
囡囡不明所以,像张太医这种行医二十余载的医者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呢。
张仁看了一眼被墨水晕开的药方,起手一抓,揉成一团塞进了药箱抽屉里。
“姑娘,老夫可否亲自把这张药方送到长公主殿下手中?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公主说。”
囡囡顿了顿,但看着张仁那坚定的眼神,她心觉有事,便答应了。
内殿中,祝寻与千簪还在说着什么,囡囡已经带着张仁走到了门口。
祝寻警觉,闪身又躲进了帘后。
“张太医可还有事?”千簪见他去而复返好奇的问。
“公主殿下,这是微臣为您新开的药方,公主每日按照此药方抓药即可……”他欲言又止,“至于其他药,公主切勿服用。还望公主切记切记!”
千簪凝眉,忽觉古怪。
“张太医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