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簪回来的时候,凤鸣宫的烛火还在亮着,她的母后就坐在她的房中,手里攥着一只小瓷瓶。
“母后,儿臣回来了……”
千簪小声的对她说,有种做错事十分亏心的样子,也不敢抬头看她。
“回来就好。”本以为会挨母后的训,但是并没有。
林皇后向她伸出手,她把小手伸过去牵住了她的一双大手。
“母后给你上药。”
没有多余的话,她只是简单的打开小瓷瓶为她上药。
“母后,对不起……”小千簪哽咽着说道。
林皇后没说话,继续埋头给她上药。
小千簪忍着疼,一声也不吭。
“小灵儿,疼吗?疼就告诉母后,母后轻一点。”
小千簪摇摇头,沉眸,不语。良久,她才发觉母后浑身都在发抖。
”母后,儿臣没事。“
小千簪拍着母亲背安慰道。
可林皇后却看着女儿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潸然泪下。
“都是母后不好,是母后没用!母后保护不了你!”
那还是第一次她见向来沉默寡言的母亲哭泣。
那也是她第一次觉得母亲原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年幼的她被欺负的疼了,她也得咬牙说没事,因为她并不想让母后难过。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没有权利、没有靠山的她们,只能像一只蝼蚁一样谨慎走好每一步。
“吧嗒”一滴眼泪落在纸鸢上,千簪又一次想起了那件事。“小灵儿,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不是被竹签扎到手了?”
林娇娇立马放下已经扎好的纸鸢,拿起她的手仔细检查,看看是不是被竹签扎到哪儿了。
“我没事娇娇,只是眼睛刚刚被风沙迷了一下。”
林娇娇半信半疑,还想问什么,但千簪已经开口说到:“我的纸鸢扎好了,走吧,一块去放。”
言断她已经起身,林娇娇紧随其后。
“侯爷,您躲这儿干嘛呢?”
长夏不知何时站在了江云逸身后,他依身在假山后面,探出大半个脑袋,顺着江云逸的方向看去。
“郡主她们都已经走远了,您要不现在追过去?”
江云逸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缩回半边身子,看着长夏,说:“她们姑娘家家的一块放风筝说闺房话我一个大男人去你觉得合适嘛!”
长夏长长地“哦”了一声。
“侯爷,您是不是又有礼物要送给郡主啊?”
闻言,江云逸刚要伸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来。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属下是没有,但属下有个建议。”
“快说!”
“您什么也别想,就当着长公主的面送。郡主碍着长公主的面子也会收下您的礼物的。”
江云逸狐疑;“这行得通吗?”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呢!”
“行,本侯就信你一次。”
江云逸整理一下衣衫,一抬步子竟然迈出慷慨就义的感觉,长夏心里瞬间就没底了——
“侯爷这个样子到底行不行啊?”
江云逸背过手,手中攥着一支木钗子,那是他昨晚连夜为林娇娇做的。
但是碍于每一次他送的礼物都被她给扔了出去,所以这一次他想亲自送到她跟前。
“江云逸,你来干什么?”林娇娇直截了当的问。
江云逸干咳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向一旁的千簪投去求助的目光。千簪也很机灵,瞥了一眼他偷偷给自己看的木钗子立马心领神会。
“从之,我听长夏说你最近在学习木雕啊。”
“哦!啊,是……有在学。”
两人一秒入戏。“长夏真是的,怎么这个事情也和你说呀!”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学木雕是好事啊。对吧,娇娇?”“啊?什么?”林娇娇正专心地拽着风筝线,没太听清他们的话。
千簪将林娇娇手中的线柄夺下,收回了风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