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出大内,提剑踽踽独行,身后只跟着几个亲随。
今日西军有集中学习,亲卫军几乎要全部去报导,女子骑侦队成立后,随后跟进的教导大队也要扩大,卫央让他们过去帮忙。
故此跟在身边的只有厂卫的校尉。
“大将军,咱们何处去?”出了大内便吃东西的张小六问道。
卫央道:“走远点再吃,御史没什么了不得,但这是年关,天下列国,大明的干儿子们要来拜见皇帝,让他们看到可不好。”
张小六鄙夷道:“我煌煌大明,何须他们聒噪。”
但手里的一点吃的也收了起来。
“走,去西城看一下,有个苦命人回家,若家人不收留,我带他回西陲。”卫央道。
校尉们齐声道:“是不能救了人就不管。”
正出门,迎面七八个哆哆嗦嗦站在风中的他国使者连忙上前拜见。
卫央视之,有白的,有黑的,倒不是很过分的白,也没有很过分的黑,瞧着有的是倭人,或者朝鲜国人,那些黑一些的应该是东南亚诸国。
遂问道:“尔等此来何为?”
黑瘦的使者答道:“下官安南副使,大明国钦赐鸿胪寺行走,拜见大将军,下官此来,为年前大朝。”
张小六冷冷道:“是么?你安南打算将占城王室后裔人头送来作贺么?”
那副使慌忙双手摇摆叫道:“下官不敢,决计不敢。”
卫央看看张小六,才得知占城国还有王室后裔在试图复国,毕竟,五十年前安南攻陷占城之后,有不少占城王室族人一路逃到了大明,这些年安南国没少在江湖中招纳高手追杀这些小麻烦们。
“在我大明国土上,竟还有人敢做此不法之事?”卫央轻笑道,“看来,宣德皇帝扔掉了交趾故郡,有人便以为我大明可以无限退让到云贵川了。”
副使大惊,骇然道:“大将军,我国是不征……”
“儿子不听话,老子要打屁股,有错么?”卫央道,“回头记着跟五军都督府打个招呼,叫南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以及负责西南军务的七品以上官员到大内听用,我要问一问,西南大军还能不能打,不能打即刻换人。”
同时道:“以锦衣卫指挥使名义,发军令至四海,叫占城遗民到锦衣卫来报到,大明既然是父亲,儿子们闹腾就得主持公道,陛下太忙,我来过问此事。其间,若有占城遗民在大明境内被杀,被掠,被威胁,均可寻求当地指挥使司寻求保护,均令即可下达。”
后头两个番子当即自腰里取均旨,抬头结尾已经写好,只需要天上内容,写上日期,便可下达天下四海。
这不是卫央要的,是老皇帝怕他一拍屁股跑回西陲,要求厂卫按照半副銮驾的规格制作的。
“大将军,均令已写好。”番子们刷刷刷几笔写完立马捧过来。
卫央草草一看很满意:“做的不错,老子打儿子,哪来那么多道道,下发。”
安南副使伏地大哭。
“诸位,瞧着他可怜不可怜?”卫央剑鞘拍着那人后背问其余诸国使者。
使者们不答。
“可怜,十分可怜,不过我倒想知道,安南攻陷占城后,占城之人是不是比他还要可怜?”卫央叹息道,“当老父亲着实太操心了,你瞧,一个没瞧住,这孽子便张牙舞爪,便欺压手足兄弟,不打,是教不出好儿子的!”